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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地王府议事棠中,景越醉醺醺的抱着酒坛子坐在上首,任堂中争论不休,景越也没有半分表态,大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王爷!值此危机关头,还请王爷拿个主意!”
“是啊!还请王爷三思啊,蜀地若是当真勾结西凉,那便当真成了乱臣贼子,再无退路可言,不论是胜是败,都将永生永世都难以洗脱骂名!王爷想一想,靖国的百姓何辜,蜀地的兵将何辜啊!”
“你们这些儒生,满口尽是些仁义道德,若是照你们这么说,那不如直接献降得了!你当真以为不打景澜就能放过我们?怕是缴械投降那一日,就是我们人头落地之时!王爷!既然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咱们不妨就与他们背水一战!赢了,那自然就是一世的富贵荣华,输了,也就是一条命罢了!总比直接缴械来的爽快!”
所有人都朝着景越看去,指望着他能在关键的时候拿个主意,没想到景越却只是醉醺醺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咧嘴一笑道:“都吵完了?”
“吵完了便都歇一歇,来陪本王喝一杯!司白,再拿几坛子酒来!”
看着这样的景越,多少都叫一路追随他的文臣武将寒了心,景越有才华不错,但就是太重情,万事以情字为先,一次又一次的错失良机,这才走到了今天这个局面,终归是少了君王该有的气魄。
“王爷,此时可不是饮酒做乐的时候,蜀地已经到了危急关头,还请王爷能为了大局着想!不要再如此颓废下去了!”
“大局?”景越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仰头灌了口酒,朗声大笑了起来,这疯狂的样子就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让人汗毛倒立。
“要本王说,你们不如卸甲投降,想要保住你们和蜀地的百姓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绑了本王,押送回京城,罪首伏诛,景澜恩威并施,绝不会再多追究你们。”
“王爷!”景越手下的一名猛将脸色通红,愤愤道:“臣宁愿战死,也绝做不出此等背主的事情!”
“呵……”景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走到那将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算什么背主?本王哪里称得上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又何必要追随本王?你们犯的最大的错,怕就是选错了主子!”
“王……”
“先停一停,这事情你们已经来来回回议了好几日了,本王这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本王乏了,先去休息休息,诸位要是还没有议够,那就等本王走了再继续,晚上不妨也留在府中用了晚膳再走。”
话落,景越不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晃悠悠的出了议政堂,独留一众人在堂内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蜀地的气数怕真的是尽了啊!王爷现在这般模样,纵然吾等如何尽心尽力,也难能扭转乾坤呐!”
王府的内院的院门处,司蝶正安静的等着景越回来,自从跟景越有了夫妻之实后,景越就将司蝶从暗卫之中除名了,现在的司蝶,是这诺大的王府后院中唯一一个女人,虽然景越不曾给她一个位分,但司蝶还是万分知足的,原本她求的,也只是能守在景越身边罢了。
司白架着意识混沌的景越走过来时,司蝶心中也跟着一痛,急忙迎了上去。
“王爷怎么又喝的大醉?这样下去,再好的身体也早晚要被拖垮的。”
司白扶得有些吃力,对司蝶道:“来搭把手,先扶王爷回去躺下,我去给王爷弄些醒酒汤来!”
“不必了,我已经提前备下了。”
司蝶掺过景越朝着寝殿而去,对照顾景越的事情已然可以做到得心应手了。
景越醉的没了什么意识,就这样任由司蝶给他脱了靴袜,换了寝衣,将浑身上下好好的擦洗了一遍。一旁站着的司白直等到司蝶忙活完了才道:“王爷这边没什么事儿了,你也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守着,你……莫要累了腹中的孩子。”
自从那一夜荒唐过后,司蝶便意外有了身孕,这是谁都没有料想到的事情。司蝶清清楚楚的记得,郎中把出了喜脉的时候,景越的目光中最先闪过的情绪不是欢喜,不是惊愕,而是杀意!也因此,没人比司蝶更清楚,景越对她腹中的骨血,从来就没有半分的期待,或许对景越来说,这孩子就不该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景越最终还是留下了这个孩子,但司蝶却没有半分欣喜,要不是这是景越现今唯一的子嗣,司蝶倒是愿意如了景越的意思,把这孩子打掉。
“我没事,王爷醉成这样,夜里怕是要吐两次了,你一个男人,哪里能有我照顾的周到细心?”
司白见司蝶这般逞强,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王爷怎么就被那妖女给蒙了神志了?要不是因为那陆紫清,王爷又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我当初就该冒着被王爷问罪的风险,一剑杀了那个祸害!
司蝶手中给景越擦脸的帕子一顿,淡淡出声反驳道:“不要胡说,夫人是个好人,只是……夫人有太多的无奈,到了今日,其实怪不得夫人。”
司白一直都不待见陆紫清,听到司蝶为陆紫清辩驳,更是觉得一阵气闷,冷声道:“你倒是心宽,王爷每每喝醉的时候,明明都是你在一旁服侍,可是口口声声叫的都是那妖女的名字,你就真的甘心么?要是没有她,王爷定然不会一直对你置之不理的。”
司蝶脸色白了白,这话显然是点到了她的痛处,没有哪个女子是能一直心甘情愿的付出而不求回报的,司蝶自然也是如此,只是她的对手是陆紫清,景越心中的明月光,那是她永远都争不过的存在。更何况,陆紫清其实对她一直都很好,明知她对景越怀的是什么心思,还是愿意成全了她,将她送回了景越身边。
第一百六十八章:和离
“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夫人是好人,以后在王爷面前,也万万不要说夫人的坏话,王爷会不高兴的。”
司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觉得景越和司蝶都是中了陆紫清的毒了,索性直接退守到了外面,眼不见心为净。
司蝶跪坐在脚踏边守了景越整整一夜,听着景越睡梦中犹自叫着陆紫清的名字,心中难免有些不是滋味,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不是所有的感情付出了就能有回报,就像自己,做的再多,也终归比不上陆紫清的一分一毫。
……
第二日一早,景越宿醉醒来,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有些难受的揉了揉眉心,刚从榻上翻身坐了起来,就听见了司蝶的声音:“奴婢给王爷熬了清粥,王爷先喝些吧。”
景越指尖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司蝶一眼,面上没有半分表情,直接提上靴子就要起身离开。
“王爷!”司蝶没忍住,开口叫住了景越,试图留住他:“奴婢知道王爷心中烦闷,只望王爷能顾及自己的身子,喝些养胃的清粥再走。夫人若是知道王爷这般不顾惜自己,怕也不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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