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生安慰着:“没关系的,到前面我再请你吃更好吃的。”
不说好还,她一说完宁梵挣开了手,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慕思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只好跟上去,走到光着肚皮澎湃划酒拳的地方,不舒服似的蹲下揉揉了脚踝,不一会就站了起来。
她起来就看到宁梵停在前面,等她一抬腿,那人又动了起来,非要怄气和她保持距离。
小屁孩一个,这样也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除了街道,进入幽静昏暗的小巷,慕思看着宁梵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
耳边又想起了癞□□的叫声。
“小妹妹是在等哥哥呀,哥哥和你一样也是心急的要来见你呢,刚那个小白脸怎么把你一个人留下,毛头小子那配得上你的,只有哥哥这样的才知道疼人。”
慕思面无表情的回身,望了望那人身后,没人跟来,很好。
那人腆着脸踱着步子走过来,慕思手心用了用力。
两人影子快要完全重合时,从拐角处飘来鞋子在快速奔跑时与地面摩擦接触产生的“嚓嚓”的声。
能感觉到后背涌动的气流,好时候到了。
慕思提起手里的酒瓶子朝橙色上使劲砸了下去。
“敢欺负我的人。”
青绿色酒瓶爆裂开来,炸出灿烂的花。
慕思拔腿拦截住杀回来的人,牵着他的手畅快的跑在暮色里。
如果说一切皆有迹可循,那么他和她亲密大概是从那场暮色下的奔跑开始的。
昏黄如萤虫般的路灯在坑洼凸凹的马路上撒出斑驳的光晕,两个急速狂奔的身影一闪而过,带起一阵旋风打在路面上巍了巍。
慕思感觉自己的喉咙刺痛心口憋闷,看了看前面窗明几亮的大厦和街头来回巡视的警察,她才刹住步子堪堪停了下来。
她把手支在腿上拱着身子急速的喘着气,想拿起另一只手拍拍胸口顺顺气却遇到了阻碍。
一个挺拔的葱白少年,正对着大厦的光线,唇红齿白鼻子高挺,运动的关系,紧绷的脸上有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滑下来,挺翘的鼻尖上的几滴闪着沁人的光,即使跑步也没能解放的那架在鼻梁上厚度堪比女人高跟鞋鞋跟的眼镜破坏了整体美感。
武装到咽喉的上衣,浑身上下捂得严严的,穿的像最严谨的殉道夫,那厚厚的眼镜片像是个坚实的堡垒一样把双眼牢实的困在里面不见天日,可这都不妨碍慕思觉得他是个好看的人,当然也是一个古板的人。
慕思松开了正握着的手,刚情急之下她下意识的牵着他的手,这会到达安全地带,也没有继续牵着的必要,免得觉得她太急切了可不太好。
她靠在街道旁的座椅上歇口气,转眼想喊他一起来休息,却看不到人影了。
她忙站起来四下寻找,心也开始狂跳起来,不是那伙人追过来了吧,如果再和他们起什么冲突,该怎么办。
她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往旁边暗巷里跑去,最该可能的应该是在那里。
她欲飞奔的时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了,慕思急切担忧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宁梵的面前。
看到人回来了,慕思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怎么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慕思又瘫回椅子上去了,一惊一乍的人都颓了。
“对不起,下次去哪一定提前告诉你。”宁梵坐在她旁边拿出药水和棉签,“把手擦一擦吧。”
慕思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的袋子,上面印着一个药房的的名字。
她还在想没有人受伤买什么药呀,他就抬起了自己的手放在了手心里,纤细嫩柔的手指上浅浅的刮痕,有些红肿,想来是刚才不小心剐蹭到的。
药水轻触上伤口,细微的蛰痛引得她手一缩,宁梵皱着眉楞了一下,手下的动作放得更轻了些。
不过想想那青绿色酒瓶在橙色脑袋上炸出灿烂缤纷的花来,慕思觉得受点小伤也值得了。
那个无赖稀疏几根毛挂在眉骨上,双眼凹陷,留着一撇小胡须,灰白的面色,骷髅头看着都比他有人气,多看几眼都想自插双目,还是眼前的人看着养眼。
低着头的宁梵沉闷不语,不知是在郁闷还在是生气。
慕思不想因为几个人渣而影响宁梵的心情。
“没关系的,只是划了一下。刚才你也没吃多少,到前面我请你吃更好吃的好不好。”
宁梵细致的把她手上每一处都擦到了,稍大的一处也贴上创可贴,才把东西收好,抬起头来。
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镜片下的眼也虚幻着看不真切,慕思拿不准他到底怎么了。
“我不饿,你要去吃吗?”
慕思摇摇头,嗓子还疼着,什么也不想吃。
“那我送你回去吧。”宁梵看了她一眼就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慕思:终于有时间单独相处了。
宁梵:你终于想起我了。
☆、他的真面目
一路上安静无语兜兜转转。
层层叠叠的云层覆盖住了月色,本就刺刺一明一灭的路灯终于寿终正寝了,一如慕思这一路的心情,沉沉落落。
气氛压抑冰封,她微低着头,有心开口终又咽了回去。
夜风徐徐掀开衣角,把寒凉的水灌入了她的心底,和她有记忆开始度过的每一个夜晚没什么不同,无论内心如何渴求,她期冀的温暖终将不能实现,那怕一丝也不可以。
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连一个小石块都能让她滑倒。
宁梵一把搂住了她曲起的身体,毫无生息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慕思依偎在他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便借力站了起来。
宁梵也收回了手臂,一路向下握住了她的手。
慕思轻颤了一下,回握住了他温热的手掌,异于自己的厚重坚实的力量。
源源的热量从交握的指尖涌动,四肢百骸通体畅快,心里的温泉荡起了波纹。
“你回去吧,我到了,谢谢你,路上小心。”慕思站定不动,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指尖轻柔撤离虚虚的临摹着它的轮廓。
“晚安,好好休息。”隐在光影里的宁梵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对不起,今天你是受我连累了。”慕思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
他猛然地看着她,没料到她会说出这句话,脸上的表情耐人也寻味起来,不过还是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慕思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进了另一个街口。
靠着墙的宁梵看着慕思撤回了原定的路线,改走了另一条道也有没觉得诧异,只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护送她进了家门才回身。
如果此时的慕思看到宁梵现在的模样大概也会认不出来吧,被她在心里不断诟病的眼镜终于被拿掉了。
侵蚀性十足的的狭长眼睛闪着锐利的光被顶上的帽子遮挡着,与夜色浑然一体的黑色劲装勾勒出矫健紧实的体型,猎豹一样紧盯着前面几个晃晃荡荡说着浑话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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