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两人之间的间隙里刮过,宁梵低头沉思,静默又成了主题。
“宁梵,我们聊聊好嘛。”慕思豁出去了,誓要从闷葫芦那知道些什么。
他抬起头,把她微笑纯的挚眼睛当作视线的定点,隐忍起心神双手垂在两侧手指按压在椅子边沿,暴起的青筋和血管蛰伏在袖管里。
“宁梵,今天你在等谁。”
“你。”
“我是谁。”
“你是慕思。”
慕思抛出一个个难题,让她躲避不得。
“慕思又是谁。”
她清亮的眼睛里有炙热的烈烈光芒,脸庞上浮动着流光溢彩,是他心尖上的跳动的旋律。
“慕思是我喜欢的人。”
眉眼萌动,连发丝也飞舞飘扬。
“那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慕思鼻尖噙着灵动,不吝啬干干净净的铺陈。
“我今天是来赴约的,赴的是宁梵的约。”
“宁梵又是谁呢,他是我的同桌,那我的同桌又是谁呢。”
慕思卡在这当口,答案储在舌尖,在唇齿间揉捻慢拢,看宁梵紧抿着的唇线和隐在眉间的意念,也体会了一把调人胃口把别人呼吸捏在手心的快意和折磨。
“他是我的男朋友,不过为了保持神秘,我喜欢的人就不用告诉你了。”
慕思绽开大大的笑意,像江湖豪客一样快意给了他一个痛快。
因为那个女孩说喜欢人家就去表白呀,干等哪有生扑有乐趣。
生扑做不到,表白也是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慕思:我是谁。
宁梵:女朋友。
慕思:我不是你喜欢的人嘛。
宁梵:是的,你是我喜欢的女朋友。
☆、门内来客
深夜的大外科异常忙碌,过道上挤满了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与慕思下晚班时全然不同的景象。
大批外伤患者在病室哀嚎,或头破血流,或腿断脚断,或皮开肉绽,不知道是小混混斗殴还是帮派血拼。把轻伤和重伤划分开来,轻的交给年轻的医生处理,重伤由她和高医生治疗。
外伤的止血包扎,脱臼的归位,骨折的固定牵引,还好是没有重症需要手术的人。
慕思看着他们,这些人或许凶狠但并不残忍地要人性命,比起狠厉杀人不见血的人来说坦率可爱了一点,有仇有恨当面爽快利落。
当喧闹消退,慕思抬手捏了捏颈脖,太长时间低头有些僵硬。一杯水放在了自己面前,她向高医生道了声谢,就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了。
今夜连轴转,忙的忘乎所以,嗓子干的冒烟了。高医生又递了一杯给她,不一会也光了。
水分经过循环进入四肢百骸,浑身舒畅不少。高医生站起来说:“慕医生,谢谢你。实在对不起,今天你休息还麻烦跑一趟,原本应该是上二线班的王医生来的,可联系不上她,只好去打扰你。现在也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慕思开口:“不用道谢,我们不也是一道赶来的嘛。这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范围。我看你也有些累了,去休息室躺一会。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你就不要在这了,就算有事值班护士会叫你的。”
也许是出于同为医生的体谅,慕思这么说他也觉得暖心。他笑了笑点了点头,催促她离开并叮嘱开车小心。
今天的时间连算起来,一个大连夜上了下来,她是真的有些累了,从护士站拿走之前准备的东西之后就回家了。
慕思进家门之前看了一下窗户,玻璃反射出路灯细碎的光,里面被遮挡什么也看不见。
推开门走进去,屋内亮着一台落地灯,昏暗的光线里,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窗口站着一个人,看来她的汽车已经先于她迎接了黑脸的检视了。
慕思把钥匙放在门口柜子上,打开灯,一切清晰起来,只见沙发上的男人站起来向她走来,近了一些之后停住,慕思知道这是两个陌生人社交的舒适间距,标注的礼节距离。
他看着慕思,低头行了一个礼,一个比昨天晚上倾斜角度高了一些的礼,昨天谢的是救命之恩,今天要谢什么。
慕思看着这个彬彬有礼的男人,只听他开口说:“慕医生,很抱歉我们没能按时离开,而且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们擅自动了你的东西,并吃掉了你冰箱里的食物,我再次表达歉意,希望我们能有这个荣幸能得你再收留一段时间,不甚感激,当然我们也会报答你的这份恩惠和之前的救命之恩。”
慕思对他口中的恩惠不感兴趣,只是他们滞留她家中不走,还要她再多留他们几天,这样明显的含有强迫意味的举动,但在他的表述下这么顺理成章合情合理悦耳动听起来,会说话又讲礼节,声音还能迷惑人的人就是占便宜。
慕思只能开口对那个本人说:“我知道了,那么请你们方便了之后,适当的离开。至于你说的恩惠就完全没有必要了,萍水相逢一场,之后相忘于江湖不是最好吗?”
“你回去坐下吧,我检查一些伤口,顺便上药换纱布。”她提起手上的东西,标准专业医生诊治病人的态势。
晏禹意味不明看着她,她早就知道自己不会离开,进门时淡定自然一点也不讶异,一时之间百种滋味涌上心头。
等慕思走近沙发才发现,她的外套放在沙发扶手上,那把防身的手术刀放在茶几上,之前是被她扫在地上,就连那个临时被当作手术台的沙发也被整理地很干净,不见水渍和血迹。
更别提空空如也的垃圾桶了,很显然不是受伤的那个人做的,没想到那位黑脸先生不仅拿得了武器,还这么会清洁,真是宜室宜家。
她转头调侃到:“黑先生,没想到你还有当清洁工的天赋,收拾的很干净,谢谢啦。”
估计是短时间内被叫黑脸先生的次数多了,脸更黑了,某人开始反抗:“慕医生,我不姓黑,你叫我南启就行,如果实在不想这样喊,不用称呼,直接招呼就行。”
慕思继续灼灼地看着他:“难道你不姓黑,是我弄错了吗?可我怎么觉得你就是一直姓黑的呢!”
黑先生黑上加黑,他看先生没有任何表示,只能忍气吞声大义凛然:“那我以后在慕医生面前就姓黑吧。”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求人气短,何况他们又吃又住又求人,最要命的是别人心窝子上的人要恃宠行凶,他能有什么没办法。
他可不想跟着个苦行僧常年过清水一样的日子,可怜他从小看着人长大,从小独苗好不容易熬成参天大树了,该安享富足的半退休晚年了。
可谁知半道上杀出来个女娇娃,夺了他的心也就算了,怎么不一路负责到底呢,害自己担起老妈子的命,成天担心人要一头走到黑,黑就黑吧,好歹代表心里有人呀,不是歪七扭八的一门心思的冷淡呀。
这千思万想的人终于在眼前,怎么成了纯情的小伙子死活扭捏不敢上前,玩起了青涩单恋的戏码,还不如当初有血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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