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们两个也会因此得罪宁守信一家人。
南湘儿倒不是要救宁淑珍,她只是不愿自己被宁淑珍连累,才一定要拖着她离开。女孩子看到这种事,名声能好听么?
很快想明白的,还有宁淑珍。
即刻抓了她的双手,颤着声音问,“现在,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会子,南湘儿倒是她天生的盟友了。
南湘儿压低声音怒道,“瞧你结交什么人,差点害死人!我的心还吓得怦怦跳呢,怎知要怎么办?”
宁淑珍六神无主的扯着帕子,“她……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你安静些吧!”南湘儿瞪她一眼,才想说什么,忽地看到喜鹊带着念葭正在四处打听有没有人看到宁云涛。
她忽地眼珠子一转,生出条毒计。
“走!你去说方才看到他在花房这边,让她们去找。”
那样若出了事,就全是宁芳的责任了。
正好她今天又害自己出了丑,还被外祖母派人盯着,说什么也要报个仇才是!
宁淑珍拼命摇头,“不,不行……我现在脚都是软的,我这副样子,怎么跟人说话?”
她脑子再糊涂也本能的不敢干这种窝里反的事,否则,岂有她的好果子吃?
南湘儿见她白着一张脸,确实指望不上。便让她在那儿躲着,过去把她的丫鬟叫了来,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番,然后得意回到宁淑珍那儿,一并躲起来看戏。
很快,那小丫鬟就找到喜鹊道,“方才,我们小姐来寻褚家表小姐,看她似有些不舒服,便在花房歇下了。好姐姐,你们能不能帮忙过去瞧一眼?若有事,也好早点请个大夫。”
宁淑珍不知,南湘儿到底把她卖了。
不过这番话真真假假,说得倒也毫无破绽。况且南湘儿深知,宁芳虽惹她生厌,却是个天生顾大局的人。在她面前搬弄是非没什么用,但若是让她知道有人需要帮助,她一定会出手。而她教出来的丫鬟,自然也一样。
果然,这番谎话成功骗得喜鹊和念葭去了花房。
南湘儿正等着那俩丫头惊慌失措的嚷出来,却见那片一片寂静无声。
很快,三个丫鬟白着脸出来,但念葭目光最为沉着。亲自抓着宁淑珍的丫鬟守在那里,又拍拍喜鹊的背,示意她冷静下来,再稳了步子离开。
南湘儿瞧着不对,拉着她迅速离开。
这边宁淑珍终于回过神来,等远远的躲到一个假山后头,立即质问起来,“你究竟跟我的丫鬟说了什么?”
南湘儿瞥她一眼,把方才的话说了。
宁淑珍一下怒了,“你怎么能这么害我?”
南湘儿道,“是你先害的我好吧?再说了,就算照方才的话说了,对你有什么影响?难道谁还敢来质问你此事不成?”
宁淑珍一时语塞,“可,可那样他们就会知道,我知道了……还是我通的风,报的信。”
“那又怎样?眼下做出丑事的可是你们的十一叔,勾搭的还是堂嫂的妹子。那褚家丫头原是打算给你那堂哥做二房的吧?若给人知道,你当他们很有脸么?不急着来堵你的嘴就算了,你还怕人闹?就算到时问起来,你也可以说是想好心提醒长辈一声。只是一时慌了手脚,看到喜鹊她们经过,又在找人,怕闹出事来,才叫人去说了一声。”
宁淑珍听着也有几分道理,可忽地又觉不对,“既这样好事,你怎不用自己的名头,反要用我?”
南湘儿耸肩道,“我跟那丫头又不熟,说我那么关心她,谁信啊?再说了,我又不姓宁,这种事,是让一个外人看到好呢,还是你们宁家自己人看到好?哼,要不是看在亲戚份上,我才懒得操这份心呢!”
“我看你分明就是想看热闹,偏还这么多歪理!”
“就算是我想看热闹,可那两人又不是我叫他们在那里……做那等丑事的,与我何干?”
宁淑珍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只恼道,“那如今怎么办?”
南湘儿道,“凉拌!看这样子,喜鹊一定会去通风报信,回头事情定会闹开。长辈若问话,咱们就去回个话,若不问,就装着不知道呗。不过咱俩得先对好口供,就说是褚家丫头先找的你,你怕有事,才带我一起出来。没曾想是把咱俩一起引来,等你远远瞧见你家十一叔的身影,便觉得有些不对。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便先把我支开报信。然后悄悄守在那里,等到那三个丫头过来,才放心离开。这样,咱俩就都能洗脱得干干净净了。”
宁淑珍仔细一想,这话倒有些道理。
就算长辈不信,也不会十分逼问。毕竟已经出了这等丑事,若再追究,只会让家中更多的人受到牵连。
而做出丑事的是褚秀琴,耍弄心机的也是她,只要把罪责全推到她的头上,想必长辈们也是十分乐意的。
只是这样就平白洗脱了南湘儿实在太便宜了她,但若不这么说,也不能显得自己特别懂事。
再说,南湘儿有句话说得很对,出了这样的事,想必宁守信是要放血出些封口费的,与其让南湘儿一起占便宜,不如自己独吞!
所以宁淑珍最终不情不愿的点头,“那就这么说好了。”
南湘儿一笑,“那咱们现在一前一后回去,我先走,你随后回来,到时也对得上话了。”
宁淑珍悻悻看她一眼,“你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南湘儿轻嗤了一声,“谢谢夸奖,我看你也不差。”
然后她转身便走,绕了个弯,寻回自己丫鬟,重回楼上去了。心中却十分得意,觉得抓到宁家一个大把柄,回头略提上两句,还怕宁家不乖乖奉上好处?
而宁淑珍等她看不见了,自也离开。
只是她们谁都没想到,在说话的假山里,还藏着一个人!
第209章后悔
杜赫真是没想到,他不过是想躲在假山里躲躲羞,竟也能听见这么一桩奇闻!
很不幸,在不久之前,戴良讲评书的时候,杜赫就是那个提出“也要怪侄子没跟叔叔立字据”的人。
等戴良的故事讲完,赢得多少喝彩的时候,杜赫也就丢了多大的人。
虽无人明着耻笑,但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冷嘲热讽。席上自然是坐不住了,可还没宣布最终赢得彩头的前三甲,而杜赫自信,以他方才做的那首诗,还是很有希望的。
况且他这回也中了秀才,虽然名次不如戴良,却也是榜上有名。若这样灰头土脸的离开,回头左邻右舍问起来,可要怎么说?
于是,杜赫便暂且躲到花园里来了。因知道这处假山里还有石桌石凳,他便进来坐一坐也无妨。
只是心中深恨戴良,非要把好好的故事讲得这么故弄玄虚,害他出了这么大的丑。可谁知歪打正着,竟让他把南湘儿和宁淑珍的话听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先是惊叹,然后,他也跟这两个女孩一样,动起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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