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肯离去,仍旧执着地强调,“我是灵云,我就是灵云。过去瞒着家人陪伴你的是我,同你私奔的也是我。”
她已被看破是妖鬼,却始终不愿承认。如此执着,连清让都觉奇怪,不由看了眼钧彦。
对方摇头,“不是的!过去与我在一起的薛家大小姐,那是凡人。不是她!”
乐珩看他们翻来覆去就是一个在质疑,一个在否认,听久了着实让人心烦,索性打开包裹,取出收妖匣。立刻有白练似的光束射出,将地上的女子席卷进去。
谢茵想起这匣子也曾收伏过蛇妖,恐怕不是个好去所,脸色一变,想开口。
钧彦早已先她一步,变色道,“道长——”
乐珩以为他被吓到了,解释,“不要怕,不过是个关妖物的容器。”但见钧彦盯着那个匣子,面色发白,欲言又止,心下明白了几分,微微笑道,“你在心疼那个妖物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坏消息QAQ下周我要新去一个公司,刚上手有点忙。加上房子快到期了,在找房子。所以这周日到下周三断更4天,下周四起恢复更新~
☆、灵云
钧彦闻言,神色大变,否认道,“怎么可能!人妖殊途的道理我心里明白。”声音低了下去,“只是,这妖终究不曾作祟,何况她修炼至此,想也不易。还是请道长择机放了她吧。”
灵云在匣中听到他的言语,心头浮起一丝暖意,却仍然坚持,“我不是妖!我就是薛灵云。”
钧彦摇摇头,“我既已知你不是她,你又何必再三强调。”
眼见争执又起,乐珩一阵头痛,伸手在匣子上轻拍了三下,喊道,“噤声,噤声,噤声!”灵云的声音渐次低下去,直至听不见了。
乐珩舒了口气,对钧彦说,“我看这妖执着的很。”
钧彦点头,“不瞒道长,一年前我便发现她的古怪了,私下试探过她数次。每一次,她都极力否认。我便说,那我们一同回一趟她娘家。她慌的变了脸色。我更确信她是妖物无疑。只是不晓得她到底是何方鬼怪,真正的灵云又在何处?如今,既遇到了两位道长,不知两位可愿与我同去趟薛家?也叫我释了疑,叫这妖鬼心服口服。”
乐珩不假思索地说好,转头看清让。清让浪迹四海,并无所谓,只是想到谢茵要赶路,不由地问了一声,“薛家在何处?”
钧彦简单地说了。
谢茵听得那是去敦煌的某个节点上,算是顺路。何况她牵挂着匣子里古怪的女妖,点了点头,清让也就答应下来。
正好是饭点,几人之后又要同路,钧彦便提议由他做东,去附近的酒楼。
清让几人欣然同意。
坐下后,钧彦替所有人斟满酒,肃容道,“其实我从前就有疑惑,只是此地的道士术法不精,总看不破那女妖的身份。还好,我今天遇到两位道长。”又介绍自己,“小可性齐,上钧下彦,敢问几位尊名?”
清让一一地说了。
谢茵想着方才女妖所提的他们过去种种,心下好奇,迟疑着问了。
钧彦道,“几位既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那就不是外人,我也不瞒着了。我虽性齐,母亲却是薛氏女。”
谢茵“哦”了声。看来他同真正的薛灵云是姑舅兄妹,怪不得会有在同一屋檐下的种种。
只是——
钧彦知道她卡在喉咙里的那个词,开口道,“姑娘一定是奇怪吧,明明我与灵云是至亲,为什么定了情还要私奔。”钧彦苦笑了一声,“其实我们尚在襁褓就定了亲。当时,两家门户匹配,是姑舅至亲。但后来,我家道中落,北上赶考,寄居舅家。试问,舅父又怎甘愿把女儿嫁给我这样的人?”
这样自嘲的话,别人当然不好插嘴。乐珩索性岔开话头,叫大家吃酒。
这钧彦倒是个来者不拒的豪迈性情,乐珩给他倒几杯,他就饮下几杯,一直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谢茵对乐珩道,“仔细他误了明天的行程。”
乐珩悄声道,“你不懂。他刚经历了‘妻子不是人’的人间巨大不幸,不用想,也知在痛苦的边缘。我灌他酒,是为他好,叫他忘了这些烦忧。”他这样说着,把齐钧彦扛进了房里。
清让见状,打算走,谢茵忙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长,那只女妖呢?”
清让淡淡地问,“怎么?”
谢茵迟疑地说,“可能你会觉得我瞎好心,但是道长,我有种直觉,那女妖不是坏人,我还有点可怜她。”
清让说,“是吗?”
他的语气很淡,似乎不以为意。谢茵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为自己亲近这样冷淡的一个人。
然而下一刻,清让把匣子取了出来,交给她,“可以同她说话,只是别打开。”
谢茵立刻喜形于色地“嗯!”了声,紧紧抱着匣子,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后,她小心翼翼地喊,“喂,小姐。”
没有回音。
谢茵想起先前乐珩拍过这匣子三下,忙也敲了三下,试探着说,“高声、高声、高声。”
很快有个女声响起,音量从低到高,“我在。你是谁?”
谢茵把匣子放到桌上,轻轻地说,“我是你今天见到的女孩子。”
女妖——暂且叫她灵云,“哦”了一声。
谢茵听她“哦”完就不吱声了,很有些担忧,“你还好吗?里面是不是很难受?”
灵云答道,“还好的,谢谢你。”
谢茵忧声说,“可我从前看一些志怪笔记,是知道的,好些法宝里头收了妖鬼,要磋磨他们。什么化妖鬼成水啊,起火提炼内丹......”
灵云忍不住一笑,“那些都是假的。不过我从前也顶喜欢看这种书。”
谢茵觉得古怪。妖怪,喜欢看写妖怪的书?
那灵云接着说,“那时候,爹娘看管的严厉,只许先生教我《女则》、《女戒》。可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看得进那个?我就总趁着他们不注意,求丫鬟乳娘去外面买志怪的笔记,还有才子佳人的戏本。”
谢茵不由地说,“爹娘、先生?你是大户人家的出身吗?那么灵云,你并不是女妖?”
对方忽然提高了声音,“我本来就不是!我从来不是妖怪!”
谢茵知道,她的下一句一定是“我是薛灵云”。果然,她又这么说了。
谢茵听的很气馁。本来还以为和她好好说,兴许她会说出真相。没想到这女妖偏执的很,竟然还是咬死了不放松。
一个名字罢了,又不是什么金钱财宝,有咬紧的必要吗?
谢茵不愿再同她争执这个,敷衍了一句,“好吧,好吧,我相信你。”
灵云听了,很高兴的样子,一连问了三遍,“真的吗?你信我?”
谢茵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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