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之琉璃坠_栖月归宁【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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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恪靠着床沿,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怎么在这里?苏锦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醒了?”觉出她的异动,南宫恪早已醒了。习武之人,稍微一个风吹草动,神经便会被唤醒。

  苏锦收回眼神,尴尬点头:“恩。”

  南宫恪起身将手边的汤药拿起来试了试温度,递到苏锦面前,沙哑着嗓子道:“默娘新煎的药,趁热喝了,好的快些。”

  苏锦浑身实在没有多少力气,双手颤抖着要去接药碗。

  “算了,你坐着吧。我来。”南宫恪上前坐在苏锦身侧靠她更近了一些。他舀了小小的一勺,笑道:“这药我尝着有些苦,让默娘放了几粒糖豆。你试试味道如何?”

  苏锦看了他一眼,他就那样笑着喂她喝药,眼神里似有宠溺,似有期待。

  她迟疑一下,小心地抿了一口。

  “苦么?”苏锦的眉头紧皱,南宫恪以为那药太苦,急忙尝了一口。这比刚才的味道好多了啊!

  他正不解,忽见苏锦的眼泪一颗连着一颗掉了下来,她隐隐地低声抽泣。

  南宫恪心里立时明白了。她的委屈,她的难堪在他的眼里看得清楚。南宫恪伸手将苏锦揽入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你替我求情了?”苏锦抬眼望着他。

  南宫恪敛目没说话,重又舀了一勺药递到她的嘴边。

  “你······你没事罢?”她的眼泪不觉又蓄满眼眶。

  南宫恪咧着发白的嘴唇,强笑着:“没事。喝一口药吧。”

  眼泪顺着她清秀的面庞滚了下去,她乖乖地又喝了一口。那药微微有些甜。

  “我还要去学规矩么?”

  “不学了!”

  “我看见你娘亲的画像了。”苏锦哽咽着。

  南宫恪扭头看着她:“然后呢?”

  “她真好看。”

  南宫恪忍不住笑了,看了苏锦一眼,道:“那当然了!母妃当年的倾慕者可不在少数!”

  苏锦止住了哭声道:“朝云殿既是你母妃的寝居,为何如今成了宫中禁地?”

  南宫恪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半晌才说:“算不得禁地。不过是父皇下令不准踏入那里而已。”

  苏锦不再过问,一阵困意涌来,靠在南宫恪的身上陷入了沉睡。看着她的睡颜,南宫恪柔柔笑道:怎么如今做了凤萧宫的宫主,仍然是那么胆小!

  ☆、寿宴

  第九章

  “殿下,信王来了。”南宫恪一出西苑,正碰着杜如晦小跑着上来。

  南宫恪看了一眼黯淡的天际,时辰尚早,他有些不解:“他来做什么?”

  杜如晦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信王带了一些补品,说是给王妃补身子用。”

  南宫恪似乎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进得花厅,信王长身玉立,站在厅内望着一株百合花出神。南宫恪想起小时候被欺负时,每次都是信王站出来护着他,只是许久不见,不知年少的情分还剩下几成。

  “大哥!”他依然习惯这样称呼南宫亿。

  信王南宫亿微征了一下,转身,笑看着南宫恪,道:“许久不曾听见你叫这一声‘大哥’了!”

  南宫恪心里一动,假装不以为意,道:“今日来得这样早,所为何事?”

  “昨日母妃让弟妹为难了,特此过来找你赔罪。”信王微微笑着,“淋了一夜大雨,她没事吧?”

  南宫恪命人温了一盏青凤髓,笑道:“没什么的,宫里规矩多,贵妃娘娘也是好心教她。倒是父皇素来性情不稳,你我心里清楚,这回碰上这等事,实是她自己不小心。”

  信王端起茶在鼻尖上细细嗅着,道:“你还记得我好这一口茶呢!”

  南宫恪咧嘴笑着没说话。

  抿了一口茶,信王才又继续道:“宫里过来过去就是那回事,母妃的性子一时半会儿也扭转不过来,往后但凡进宫,我会派人护着她,你不必太过担心。想做什么便去做。”

  南宫恪微微有些吃惊,看信王有些苍白的面孔,许久才问:“我看你的身子不大好,这么多年了,那病不见好么?”

  信王知道此番没有白来,笑道:“不碍事。自你回来,我一直没得空找你絮絮话。今日便算见过你了。”说着他指着桌上的一个包裹,“这是心语连夜做的鸡汤,她懂得药理,里面放了一些祛寒的药材,你拿去给弟妹用着,晚间我再派人送一趟。早晚下来,估计能好的快些。”

  “大哥!”南宫恪心里涌起一阵温热,他原先只是一味照顾别人,如今久违这被人照顾的温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过几日便是父皇寿宴,大概又要去宫里应付那些繁琐的人事,你先给弟妹做做心理准备罢。”信王又恢复了轻松的神态,带着些许逗趣的口吻。说完便趁着天未完全放亮,直接去了早朝。

  南宫恪笑笑,像对待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一般,拎着那包裹去了西苑。

  刚走两步,就见卫风远远地侯在风雨轩门口。

  “上爻这几日不太平。”卫风风尘仆仆半月之久,终于在八月十五之前赶了回来。

  “说来听听。”南宫恪笔下顿了顿,想了一想,又继续写。

  卫风迟疑一下,才又开口:“不知殿下可否记得在下前几日探听的各大江湖门派往上爻而去一事?”

  南宫恪疑惑地看了一眼卫风道:“难道不是为的《云泽契书》?”

  “据在下这段时日观察发现,此事似乎不仅仅关涉《云泽契书》。”卫风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这些门派近日不约而同去了上爻最大的钱庄——云来钱庄。”

  “唔——”南宫恪将写完的信封进一条黑色的小布囊里,“据你所见,这家钱庄可是有什么猫腻?”

  卫风用眼角的余梢偷偷瞄了一眼南宫恪,愈加小心谨慎道:“这家钱庄与‘云来客栈’原先都姓‘祁’。”

  “你查到什么?”南宫恪总觉得这里面包藏着更大的阴谋。

  卫风低声道:“此事似乎与祁家一位后辈有关。不巧的是,那孩子半年前已被带到了凤萧宫。”

  “那么多人奔去上爻只为了找一个孩子?”南宫恪暗自思忖,“这孩子有什么来头?是不是导致祁家灭门的原因?”

  卫风点点头道:“我猜此事和这孩子有脱不开的干系。”

  南宫恪听至于此,心里不免闪过一丝疑虑:“祁家灭门惨案可有调查结果?”

  “凶手将此事做的干净,至今府衙对此毫无进展。”卫风感觉南宫恪心里所想似与自己暗合。

  南宫恪看出来卫风的心思,便点破道:“你也不必遮掩,有话不妨直说。”

  卫风尴尬地笑笑说:“我也是胡乱猜想一通,殿下随意听听,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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