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之琉璃坠_栖月归宁【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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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恪也笑了:“此事前前后后你一直跟着,没人比你更清楚其间的来龙去脉。但说无妨。”

  卫风这才壮起胆子开口道:“祁家灭门一案并非府衙查不着线索,而是有人此前打点了衙门上下,准备将此事晾凉了就此糊弄过去。据小人查探,事发后第三日祁钰宁曾偷偷回过上爻,去的便是府衙。祁钰宁前脚刚出上爻,后脚府衙原任总司长便暴毙身亡。新任总司长对待此案一直含混其辞,拖延至今。”

  “祁钰宁此番出了上爻往哪里去了?”

  “在千叶城做些小买卖。”

  “加派人手,务必保护他的安全。”

  “在下一直记着殿下的嘱咐,暗中派了不少人跟着他。殿下不必担心。”卫风颇为自己做的这件事情感到洋洋自得。

  顿了顿,南宫恪才又开口:“凤萧宫前任宫主的死因调查地如何了?”

  “似与旧时陈国皇室有干系。”卫风凝神道,“苏曼娘五年前暴毙而亡,现任宫主——也就是王妃,对她的死因好像并不知情。”

  南宫恪的眼神落在一旁的月衫上,那朵合欢已然黯淡了颜色。

  “她当然不知情了。”南宫恪缓缓道,“她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卫风听地一头雾水。

  “《云泽契书》不要再查了。”

  “为何?”卫风愈加不懂了。

  “你查不到的。将外面的人手收回来罢。”

  卫风虽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但仍照办不误。

  天边泛起微光,隐隐坠着的微星发着冷冷的光,看不真切,远远望着,就仿佛一双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无声地看着世上的万物。似乎世人眼里天大的秘密在苍穹之上一览无余。

  为着皇帝的五十寿宴,宫里宫外一齐都忙活起来。

  这日,默娘送来午膳,看苏锦的身子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便好心提醒道:“王妃,过几日便是陛下寿宴,按着以往的规矩,咱们睿王府要准备贺礼。”

  苏锦停了筷子,闷闷道:“你说送什么好呢?”

  默娘看她心思有些郁闷,便安慰她:“王妃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如听听殿下的意见吧。”

  苏锦抬首:“他去哪里了?这半天的功夫都没见到人。”

  默娘笑道:“殿下从西北一回来就被陛下任命为三军总府,这会子该是在军营里练兵呢!”

  苏锦点点头道:“那便等他回来再说吧。”

  草草用完午膳,苏锦觉着在屋里待着有些百无聊赖,便想到处看看找一找《云泽契书》的踪迹。虽然她对这书没抱什么希望,可是又不能一直闲着,总要找点事情来消遣消遣。

  她这院子东西北各有一处厢房,正中是个月门,绕过月门,前面是个小池子,蜿蜒着盘踞在门边上,往前走一两步便是两道回廊,直直通向风雨轩和东苑的角门。回廊两处尽是半人高的鸡冠花,间或掺杂着低低矮矮的野性百合,掩在几处假山下,平添几丛野趣。

  苏锦看着这景色仿佛回到凤山一般,心里很是欢喜,原来南宫恪也喜欢百合花么?她这样看着转出了花厅,正走着,忽迎面撞进一面结实的胸怀,顶上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怎么如今走路还是不看道儿?”

  苏锦惊地弹开,捂着额头看着南宫恪,道:“我几时走路不看道了,好像说的我们以前认识一般。”

  南宫恪心里一怔,知是自己说错话,伸手上去摸了摸她被撞的地方,柔声笑道:“撞疼了么?”

  苏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关怀与温柔包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忙躲开直是说着没事。

  南宫恪也不恼,由着她躲,看她要走,便慢悠悠跟在她的后面。

  “默娘说过几日你父皇要过寿,须得准备贺礼。”苏锦才走两步忽又想起贺礼的事,不料转身时又迎到南宫恪跟前。

  这一次,南宫恪早有准备,及时用手挡在胸膛,她的眼睛正巧撞在他的掌心。苏锦柔软细腻的肌肤撞在那样粗糙的掌心里,直觉地有些生硬和刺痛。

  南宫恪似是看出她微微皱眉,看一眼掌心的老茧,抱歉地笑笑:“本想替你挡着点······”

  “没事的。”苏锦看出他一脸的歉疚,忙打断他。“我才刚惹你父皇不开心,不知道要准备什么样的贺礼才能讨他的欢心。”

  南宫恪看她低眉顺眼的模样,丝毫没有新婚那日的尖锐和伶牙厉嘴,心里不知怎么有些没来由的开心。

  “贺礼我来准备,父皇那日只是一时生气,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你不必往心里去。”南宫恪想要抱抱她,她敛眉垂首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惹人怜惜,可他生生将这股冲动忍了下去。来日方长,他不想过于急切地吓跑她。

  “倒是——”南宫恪笑看着她,“我的父皇便是你的父皇,嫁给我纵有百般不愿意,既然决定演戏,我们也得演地像一点,不是么?”

  苏锦抬首看了南宫恪一眼,只一眼,便慌忙转移了视线。他的眼神里有太多东西,她经不住那样的眼神,总觉得没来由地害羞。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唔,我晓得了。”苏锦埋头转身急忙逃回了西苑。独留南宫恪一人在后面笑望着她的背影。

  ☆、寿宴2

  第十章

  五日后便是寿宴了,苏锦才知睿王府准备的贺礼是龙蟠石枕,那是西北特有的稀罕玩意,特性不比寻常的枕头,冬暖夏凉。原来南宫恪早在回来之前已经为皇帝的寿宴准备好了贺礼。看着儿子这般有心,皇帝一时高兴,便多喝了几杯。

  宴会进行到一半,席上歌舞开始了。景王妃起身盈盈一礼,欲要亲自起舞祝贺,便算是儿媳尽的一片孝心。皇帝听着只觉高兴,忙不迭地应了。景王并肃妃也觉得面上沾光,一时无比得意。一支舞罢,景王妃受着众人的美言,含羞道:“听说几位皇嫂也为父皇准备了贺礼,我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呢!”

  此言一出,除了信王妃,苏锦连同隶王妃都征在原地。隶王妃倒是个反应快的,顺手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玉佩,立马站了起来笑道:“前几日正巧家乡来了一批好玉,我看着那玉颜色通透,虽不及皇室用的,倒也算是个稀罕物,原想不为别的,便是当作一块福玉,求它保佑父皇永泰安康才好!”

  皇帝笑着命人接过那玉连连夸奖隶王妃懂事体贴。独独苏锦看着景王妃不怀好意的笑脸,半晌不知如何应对。紧张之余,她侧脸看着身旁的南宫恪,不知所措。南宫恪正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费脑筋,一时半会儿身边也没有个称手的可送,他看着苏锦求救的眼神,不觉有些心疼。他暗暗握住苏锦的手,正想起身找个借口圆过去。这时旁边的信王妃却扶桌站了起来,她福了一礼,笑道:“我素来眼拙体笨,不似两位妹妹那般能跳会选的,索性和三妹妹一起做了件锦绣外袍,想着这季节渐渐要入秋了,天儿越发寒凉,父皇平日里处理公务晚了,可随手拿来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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