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之琉璃坠_栖月归宁【完结】(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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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恪踢了他一脚骂道:“敢顶撞兄长了啊!”

  南宫钰尖叫着跳起来躲开了。外面的驻守士兵听见大帐里传来的爽朗笑声,俱都唏嘘不已,毕竟南宫钰自来西北还从未如此大笑过。

  闹过一阵以后,南宫钰躺在毡地上感慨道:“上一次这样与三哥自在谈笑还是六年前被父皇贬来西北地时候。还是在外面好啊,比起京城,可一点也不拘束。”

  南宫恪细细看着地图,头也没抬道:“六年前······原来是那一次。你来的正是时候。”

  “对呀!我也觉得正是时候。长这么大第一次看你带兵踏平了粟特一族的寨子!你说你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怎么就被一个女人差点害死?”一谈到当年的事情,南宫钰显得特别兴奋。“不过,你当时为何要去打粟特一族?我听说粟特与扶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

  南宫恪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碎石:“他们可不是粟特人,至少我动兵地时候已经不是了。”

  南宫钰有些不明所以:“那他们是谁?”

  “元夏人!”南宫恪将手中的碎石摆在了浸凉城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元夏人暗中夺了粟特浸凉城?”南宫钰顿觉背后一阵寒气传遍全身。元夏人的厉害,即便是前面几场交战中他还不曾完全领教。他原以为元夏倚靠的不过是“沙漠之狼”的铁骑,没想到使起战术来也是这般厉害。

  “现在觉出元夏的厉害了?可想而知,你前面几次战役根本不是战术的问题,是你太轻敌了!”南宫恪又将一枚碎石放在了虎威镇的据点。

  南宫钰知他又开始布阵了,上前一探道:“浸凉城在东,虎威镇在西,我们的位置在虎威镇以南。夏舒詹如今躲到了虎威镇。我们若想直捣丽子园,势必要取道虎威镇。可是夏舒詹不出城,我们也没辙。”

  南宫恪将最后一枚碎石放在了西川口,解释道:“虎威镇如今是一座空镇,前后绵延不过三座城防大小。据我所知,这个镇子里没有活井,去年秋旱严重,黄河断流,没有水源,人早都跑光了。我们只要截断镇外的水源,夏舒詹不会在虎威镇久留的!到时候,只需少量精兵引他一路奔向西川口就好办了。”

  “如何就好办了?西川口有何不同?”南宫钰有些着急。

  南宫恪继续道:“西川口地貌形同葫芦嘴,易进难出,有险可守,是最省力的伏击之处。只要引得他进了西川口,就有把握杀他片甲不留。不过夏舒詹比较诡诈,保不住他会在此提前设防,毕竟我们不清楚他是否还有其他主力部队埋伏在别处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我会在浸凉城百里之外再布军队,届时一旦被先行埋伏,我们可用第二支兵力围剿他的全部主力!”

  南宫钰听得两眼放光,直呼过瘾。立马派人去传了范之明等人一齐探讨了出兵的方案,两下里一拍即合,遂商定了出兵日期,只待三日后万军齐发。

  商议完军务,夜色更深了。西北的寒冬较之北岳更加冰冷,那冷常使人觉得要渗透骨髓。

  出帐之前,南宫钰还是忍不住问道:“此番若是真的剿杀了夏舒詹,三嫂怎么办?毕竟他们是亲兄妹。”

  灯火明灭间,南宫恪伸手摸到怀里的香囊,尚有体温的余热。

  “无论如何,尚有我在。”

  三日后,军队整装待发。连日的大雪也停了,暖阳扒开厚重的云层,竭力温暖着这一方战士。

  按照既定的方案,兵分三路,南宫钰往虎威镇去,范之明率部据守西川口,而南宫恪则领着剩余的部队守在浸凉城。一声令下,万马齐谙。南宫恪看着弟弟渐远的背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临行前的那一挥手的道别,竟成了此生的永别。

  ☆、相认

  第三十五章

  去浸凉城的路程没有半日便到了。

  久违了。南宫恪看着这座城,心里涌上说不出来的痛楚。这里是他的故地,也是苏锦的。他们曾经在这里有过最美好的过往,也留下了最撕心裂肺的伤。说到底,他是不愿意再来的。

  进了城,城内依旧熙熙攘攘,今日似乎正巧赶在了集市。浸凉城的集市逢一三五七九日开市,如此算来,今日已是初七了。这里是从不过年的,所以京城的年节气派,在这里是看不到的。

  他看得出神,忽然一辆失控的马车急驰而过,直直奔向路边一五六岁小孩。南宫恪急忙飞身下马从马蹄下救回那孩子。一阵惊呼过后,孩子安然无恙地挂在南宫恪怀里,关键时刻车夫总算扯回了发疯的马。

  “真是对不住了官爷!这畜生今儿也不知怎么回事,惊吓到您了!”那车夫一看南宫恪那身戎装,自知碰到了厉害角儿,急急忙忙下车跑来请罪。

  南宫恪只顾着看怀里的小人儿是否受伤,随意说道:“不碍事的。倒是这孩子是哪家的?”说着就要把她放了下来。

  “你吃馕饼么?”那孩子举着半个饼瞪着两双圆眼睛炯炯地看着南宫恪。

  这双眼睛,实在眼熟。南宫恪顺着她晃动的小手看过去,不经意的一眼,惊得他心里一凛。

  月形印记!她怎会有月形印记?

  这双眼睛,他想起来了,和苏锦的眸子如出一辙。那枚淡淡的印记初现形迹,细细看去,却和苏锦腕上的一模一样!

  “你这里的印记是怎么回事?”南宫恪急问道。

  “这是最近才有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爷爷说这是胎记,以后越长越大会越清晰的。”

  南宫恪强忍着内心的波澜,等了半晌不见这孩子的家人,便给周围人留话,让其家人去将军府认领。

  “你叫什么名字?”南宫恪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问,紧张地手心里冒出了一层细汗。

  “祁落言!不过姑姑说我的名字不好听。”这孩子正是当日凤山遭遇劫难时跟随翟勇等人一起避难至此的祁落言。

  落言仍旧嚼那馕饼嚼地起劲儿。却不知南宫恪此刻内心犹如巨浪翻过,不停拍打着他的心防。

  落言,落言,下落成言。日后我们的孩儿便取名叫落言如何?落言落言,下落成言,便如她生来能说会道一般,千万别像她的爹爹一样,吵架都吵不过。

  “大叔,你怎么了?”落言脸上冷不丁落了一滴清泪,“你是怪我不给你馕饼吃么?给你给你!全都给你!”落言将啃得剩下的最后一点馕饼举到南宫恪的嘴边儿,一只小手抚了上来替他擦泪水。

  “唔——大叔脸上的胡子扎手!”落言甩了甩手,假装很疼的样子。

  南宫恪被她这副机灵鬼的模样逗乐了。

  “殿下!到了!”

  经人提醒,南宫恪抱起落言翻身下马。

  见她爱吃馕饼,南宫恪一进府便叫人去将集市上能见的小吃各买了一些来,满满摆放了一桌,让她慢慢儿吃。

  落言自来浸凉城,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零食。因着玉棠怕她吃多了零嘴,不好好吃五谷,一直严格限制着她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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