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病史?”
“心脏病,高血压。”
“好的。需要叫杨易来陪你吗?”他平静的问着。
“下个月她要考试,正是紧张的时刻,不用了,谢谢你~
这次的人情我欠着,你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梁越然难得的一笑,“不用,这次就当是,你帮我和杨易重归于好的回报。”
挂断电话后,她将领子立起,裹紧围巾,想要抑制住寒风瑟瑟的冷气。
飞机安全抵达陵城,等她赶到医院,已然23点。
看着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姥姥,欣芮提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地了。
米乐看见欣芮,从陪护椅上站起,二人走出病房。
“之前已经做了初步的检查,梁大夫说明天老太太要随身携带动态心电图,做心脏的测试,看是否适合手术。
刚开始老太太只是说嗓子疼,被误诊为扁桃体发炎,是我大意了,对不起。”米乐低头道歉。
“谢谢你,米乐。”欣芮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这边有我,放心吧。”
“明天会有专业陪护人员安排老太太的饮食以及术前准备工作,你别太担心。”米乐终于抬起头来望着欣芮。
“他现在到底在哪?”欣芮有些酸涩的开口。
米乐打断欣芮:“我现在任职于李望潮先生旗下,专司负责照顾老太太,你别想太多。”他走回病房,把陪护的折叠床给欣芮铺好,自己坐在陪护椅上,按照李望潮的吩咐,不能透露半分他的情况。
连轴转的疲惫让欣芮昏昏欲睡,听到姥姥熟睡的轻鼾,莫名安心。
翌日,姥姥睁眼看见欣芮的时候,泪眼模糊,“我还没亲眼看见你结婚呢,因为你,我成了最畏惧死亡的胆小鬼。”
欣芮抽了口气,“为了亲自操持我的婚事,你可得健健康康的。”
米乐行事作风干脆利落,亲自挤好牙膏,调好水温,陪同老太太洗漱,欣芮竟有些无从下手。
吃过早餐后,医生进来查房,同一屋内的另外两床病人都还在休息,为首的梁越然对老太太进行例询,万幸各项数值都在常规范围之内。
顺带问了李欣芮一句,“除高血压,心脏病的药物服用以外,还有无其他药物服用?”
欣芮心思渐起,米乐淡然处之,“尼莫地平(1)。”
梁越然点了下头,带着一行人离开病房。
而后,米乐扶着老太太去检查心脏,欣芮拿着姥姥的的薄棉外套尾随着。
佩戴好动态心电图,老太太有些不习惯,每当心跳过速,绑在胳膊上的仪器会收缩震动,会有麻麻的感觉。
看着米乐耐心的为姥姥削着苹果,欣芮退出病房继续拨打电话,依旧无人接听,色一家人出去旅行,无人接听可能是正常情况,那望潮呢,为什么一直关机?
敛去戾气,欣芮回到病房内,陪老太太看电视剧。
拿回化验单的米乐步履匆匆,“芮姐,我要赶回去换身衣服,再带些工具给老太太理发,医生说手术前要剪短发。”
欣芮催促米乐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等米乐走后,临床的老太太递给欣芮一个苹果,欣芮婉拒,老太太一脸八卦,“这是你对象吧?”
欣芮哭笑不得:“不是”。
“小伙子真棒,一星期前,我跟你姥姥都在走廊里等病房里的床位,我们还
能躺在走廊里,那个小伙子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床边,那么个大高个子缩成一团……”
“他是我兄弟。”欣芮尬笑。
“怪不得,真孝顺啊……”
姥姥又是看着电视剧就慢慢打起了瞌睡,欣芮放轻手脚把她的床摇下去。
“你舅舅呢?”老太太突的惊醒,握紧欣芮的手臂。
“他出差呢。”欣芮拍拍姥姥的背部。
“恩恩,好好上班,别耽误他。”姥姥放松,侧卧起来陷入睡眠。
欣芮打开手机,看到公众号上的推文消息,关于桑玠的采访:
“创作的过程,更像涅槃重生,拿起和放下,无时无刻不在纠缠对战。”
欣芮点开文章采访内容。
记者:“您这些年舞美设计的表达有哪些明显的风格变化?”
桑玠:“这其中的变化非常之大,最开始都是绘画式的,自己画背景,后来是台阶和房屋框架,再往后各种手段越来越多,舞台上出现了巨大的石块,更加偏向于表现性,舞台艺术也经历了从具象到抽象的过程。
以前是还原一个环境,如果故事场景发生在家里,我们会做一个家,布景非常扎实,特别像一个家。而现在的家,可能就会遍地石块,或者破木头、破纸头一堆,这些都有可能。关于家的呈现,越来越感性,而不拘泥于道具载体的具象。尤其最近几年,装置艺术跟戏剧之间的交互越来越多,舞台艺术也越来越呈现多样性,与各种复合艺术形态跨界、共生。”
家吗?呵呵,欣芮笑的漠然。退出手机界面,斜趴在姥姥的床头。
直至医生通知欣芮做术前谈话的时候,米乐都未出现。
欣芮叫了理发师上门剪发,米乐的手机依旧是关机状态。
欣芮步入梁越然的办公室,“术前注意事项,护士都跟你交代清楚了吧?”
欣芮拘谨的落座,“是,谢谢您,梁医生。”
“别跟我这么拘谨啊,之前看你跟护士站的小妹妹聊骚聊的很欢乐嘛!”梁越然给欣芮倒了一杯热水:“不要担心,你姥姥得的是单纯性甲状腺肿,只是简单的手术,再说,你还不相信我的专业水平吗?”
“不是不是,我相信的,谢谢您,真的谢谢。”欣芮再次站起深鞠躬。
“我得拍下来你这蓬头垢面的样,给杨易留着,多敲诈你几回。”说罢就举起相机。
欣芮显得手忙脚乱,伸手挡脸,不小心把纸杯里的水撒了。
收拾完毕,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梁越然递给欣芮一张纸,“这是术前同意书,签字吧。”
欣芮一笔一划的签下自己的名字,下笔时如坠千金。双腿虚浮的走出梁越然的办公室,有些站立不住。
第二日清早,姥姥已经禁食一天,嘴唇越发苍白,医护人员将她抬向移动床的时候,欣芮嗓子眼里蹦不出一个字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姥姥被他们送入手术专用电梯。
欣芮到术中家属区等待,满满当当的人群,有的直接席地而坐,有的站立在抗癌宣传画前谈论,有的坐在长椅上闭目祈祷。
欣芮找了个角落靠着门小憩。
扩音喇叭里冒出的声音,把欣芮惊醒:“福安里的家属,请到XX楼层看取出的样本。”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高音广播通知家属,欣芮变得焦躁不安。
12:45,从早上到现在,欣芮滴水未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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