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欣芮却很难将他口中的姑娘与自己记忆中的女子重合起来。
2008年夏,气候的变化直接改变着欣芮的情绪和心理感受。
那些有关天气的片段总是如此清晰的在她的脑海中闪回。
她身处日光灼伤之地,心绪跟随着双脚踏上未知,抛却自己的理想,任由自己在令人窒息的格子间穿梭。
那时的她还是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实习生,只有在公交车上,她才可以无所事事的看着窗外。
眼睛被阳光灼烤到几乎失明,突然裹在厚厚的云层中的落雨轰然坠落,刚刚下车,没带雨具的欣芮在站牌底下避雨。
浓烈的烟味刺激着她的嗅觉,她微微侧目,穿着黑色低胸吊带,一脸烟熏妆的姑娘,向空中吐出烟圈的姿态雍容典雅,却有着一摔到底,破落的强硬。
她望向欣芮的目光,既强悍又堕落。
欣芮转身离去的时候,她从包里拿出一把伞,扔向欣芮。
手忙脚乱的样子逗得她弯起嘴角。
“在这个世界上,你渐渐迷失了自我,渐渐被物质浸没,你在意别人看你时的眼神,为了生活变得更好,拼命地向上爬,当你向下忘的时候,只会看到密密麻麻的小生物,一条又一条空荡的街道,废弃的高速公路,无人问津的大排挡。
李欣芮,照顾好你自己。”
燃着火星的烟险些烫到欣芮,“我是阿妹,洛桑妹。”
像是不经意的擦身而过,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欣芮走在沥青铺就的道路至上,汗水模糊了她的存在。
这仿佛是失去清晰的起始,在那天,她忘却了自己从哪里出发,又以哪里作为终点。
唯有淋漓的热浪伴随着密布的瓢泼,渐行渐远的老烟枪,让她终身难忘。
“阿欣,为什么现在不能接阿妹回来?”这是阿央第一次质疑欣芮。
她收起紊乱的心绪,看着步履蹒跚的身影,她慌忙冲了过去。
“嫂嫂!”
密集的人群中,叶兰青将双手叠在自己的腹部,室内高热的温度让她的额头布满汗
欣芮一边跟撞倒的人道歉,迅疾的绕过楼梯跑到一楼的展厅中央,紧紧的挽着叶兰青的胳膊。
“欣芮,出事了!”
她接过叶兰青拿出的信笺。
“替他报了仇,我
感到黑暗,沉默和完整。
终于找到了自由,抛开所有希望就是自由。
死亡才是永恒的高潮。
——阿妹”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
每个臣民都有为国效忠的本分,可是每个臣民的灵魂确是属于他自己掌管的。
源自莎士比亚戏剧《亨利五世》,朱生豪译。
(2)嫘
嫘祖,本名,嫘,又名累祖。中国远古时期人物。为西陵氏之女,轩辕黄帝的元妃。她发明了养蚕,史称嫘祖始蚕。
嫘祖是先祖女性中的杰出代表,嫘首倡婚嫁,母仪天下,福祉万民,和炎黄二帝开辟鸿茫,告别蛮荒,功高日月,德被华夏,被后人奉为“先蚕”圣母,与炎帝、黄帝生活在同一时代,同为人文始祖。
☆、涟漪
阿央一把夺过信笺,“你对阿妹做了什么?!”
欣芮怒目而视,浑身戾气,一把将手机扔在阿央身上,,“你最好先搞清楚状况!”
她转身将叶兰青揽在怀里,步履轻盈,“嫂嫂,先送你回家。”
“我不,我不想回去。”吞吞吐吐的叶兰青,没有初见时的热情洋溢,一张惨白的脸上冒着几颗通红的痘痘,有些抗拒的推开她。
欣芮带着叶兰青离开拥堵的人群,从专用电梯直冲而下。
“嫂嫂,既然那么喜欢我,就赖在我这好生玩耍,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欣芮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叶兰青到专车上坐着,她把靠垫安放在嫂嫂的背部,连日奔波的叶兰青在平稳的车速中缓缓入睡。
专车缓缓停下,“小姐,到了。”
“谢谢。”
傍晚,斜下的太阳与半升的月亮交相在天空中汇集,晕染着寡淡无味的云层,为形色匆匆的人们缓冲着时光的流逝。
欣芮轻轻拍醒叶兰青,趁着半明的灯光,走入一处独栋洋房。
“欣芮,这是?”
“这是一处凶宅,妈年轻的时候购置的。
在城市规划中屡次要将其拆除,都不了了之,不是工人在打墙的时候莫名失踪,就是邻居总能听到诡异的哭声,自此以后,这附近便没人居住了。”
欣芮拉着略微发抖的那双手,为嫂嫂带来一些热气。
顺着阶梯拾级而上,这座空中花园慢慢显露出来,红瓦白墙,绿色的藤蔓绕着窗户,开出几朵蔷薇。
丝毫没有半分凶宅的样子,叶兰青的心里产生一堆疑问,但是看着欣芮嘴唇紧抿,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她就安之若素,跟着欣芮步入室内。
门厅的设计满满都是中式古朴感,两侧镂雕花卉纹的木质柜子,装饰以铜制吊扣和拉手,散发着时间流逝的芳香。
欣芮弯腰拿出一双棉绒拖鞋,递给嫂嫂。
叶兰青的目光停留在鞋柜上面,悬挂着的两幅屹然挺立的翠竹画上,久久不能挪开视线。
“这里一直有阿姨打扫,嫂嫂安心。”
一切规整完毕,叶兰青穿着欣芮的睡衣,将衣袖和裤腿挽了几层,露出一节玉色的皮肤,细嚼慢咽的吃着三明治。
欣芮将牛奶温好,递给叶兰青,两人窝在一楼温馨而舒适的榻榻米上。
一脸清爽的欣芮,穿着藏蓝色睡衣慵懒的靠着丝垫,漫不经心的问道,“嫂嫂,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叶兰青有些犹豫,握着杯子的指尖微微发白,似是下了决心,她将杯子搁置在矮桌上。
“我这次来……”貌似喉间被那层面包噎了一下,她咳得厉害。
“嫂嫂,你还怕谁能听到咱们的对话,鬼吗?”
欣芮身子前倾,递给叶兰青一张绣着兰花的手帕。
“李望潮替吴音音作不在场证明。
在取证的过程中,他需要配合调查,呆在局子里,迟迟没有放出来。
我有些担心,就去拖熟人问问具体情况,谁知道遇到那个网上实名举报的姑娘,塞给我一封信,催促我来找你,她说只有你才能救望潮。”
欣芮眼色一暗,躺在柔软的垫子上不发一语。
叶兰青的语气有些急促,“欣芮,吴音音都放出来了,为什么他们还不放望潮?”
“嫂子,你怕是没跟我说实话吧?怀了孕,不呆在丈夫身边,来找我有什么用?”
欣芮撑起身子,定定的望着叶兰青。
“这栋洋房是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既然你嫁了他,这个就当时李家给你的聘礼。”
欣芮从背后墙上挂的油画背面取出不动产权证书,递给叶兰青。
叶兰青护住肚子的双手瑟瑟发抖,“你是彻底不管你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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