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覆彼岸_含笑半部癫【完结】(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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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著用一场逐鹿之战做主轴,两位主角就在猎场前後,思想一再闪回,故事就说完了。看起来,结构并不复杂,但是文字底层下却潜藏遮盖了太多的东西,於是我根本不管原著的故事架构为何,先拆了再说,拆了才知道里面有多少零件?多少空隙?

  所幸的是江城子能够理解并支持我的这种想法。

  最后用什么方式结构组合起来的?我们把原著的一字一句全都像零件一样给拆下来,给一个编号,给一个位置,了解江城子把这副零件这样摆,到底在想什么?故事也就能够重塑并且立体化了。”

  欣芮嗓音微沉,表情又很到位,原本枯燥无味的解构分析却让大家有继续聆听的欲望。

  小哥哥瞬间被她圈粉,还想继续询问她关于剧本的见解,却在编导的指手画脚下,不情不愿的皱眉发问,“最后,聊聊您和史思文导演以及如今占据法制新闻巨大版面的桑玠的因缘际会把?”

  洛桑瑞立刻上前要阻拦这场对话,欣芮把杯子放回玻璃桌面,相互碰撞的声音有些刺耳,她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

  “2010年,谢氏影业筹拍《明月照我还》时,丢一个故事大纲给史思文导演,他说找不到编剧,谢桑玠就直接找上我了,我只花了一个礼拜时间赶出剧本,因为那个时候很缺钱,于是就迫不及待的索要酬金。

  没想到史思文导演听到之後哈哈大笑,许多剧本之中的古怪幽默和暗示细节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後来他回蓉城约我到聊天,一聊就是十二个小时,两人好像已经认识很久的感觉,在我心中,他就像是传道受业解惑的孔圣人一样,对后辈总是多加提点,不吝赐教。

  我那时只是初出茅庐,还没接受过完整的学院派训练,创作上只能说是匹脱了缰的野马,也不特别爱钻研电影,史思文导演经常带着我、牧之、桑玠做类型电影研究,他说看不到前辈已经整理出来的游戏规则,就只是凭著自己的感觉去走,总是危险。

  他说凡事都要懂得江湖规矩,这像是江城子笔下壤驷亦衡的口气。

  提到《明月照我还》,剧本我只是帮忙,原本故事要写的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明争暗夺,但是史思文导演一直在磨剧本,到了开拍前三、四个月,一切都已经箭在弦上了,他才来找我,我想我是在结构上帮了一些忙,原著小说中没有男女勾缠的戏码,净是家国天下的豪言壮语,但电影需要将两个旗鼓相当的商业竞争对手连结起来,一种交易与买断的关系无论在商战或爱情上多了几层交织的含意。

  史思文导演往往有他独特的影像力量去传达某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关系,我记得泛舟的戏就是经典,他先有泛舟江上的意象设计,然後要我去写男女之间的对白与互动,桑玠会从美学的角度思考就他泛舟的意象与内涵到底代表什么,这带给我全新的思考,江水看似水波不兴,实则暗涌叠生,主角踏在舟上就有施力与反作用力的互动关系,一旦人动,就打破水面的平静,,既是商战暗涌的展示,同样也是男女爱情的象徵了。

  这就是,史思文导演为什么会成为我的师傅,桑玠为什么会成为我的伴侣的真正原因了。他们一个教我生存的道理,一个懂我活着的意义。”

  一语惊起千层浪,摄像师明显专注很多,摄影师则不停的按着快门,多准备几张通稿的照片。

  婆娑着笔记本的小哥哥很是触动,他嗫嚅着双唇,迟迟没有开口,对于在风口浪尖承认恋情的举动,他没有一丝八卦的欲望,只是暗叹她的执着。

  而站在吧台的牧之和洛桑瑞心里百感交集,曝光度是有了,之后又会有怎样的口诛笔伐呢?

  欣芮起身与工作人员们一一握手,感谢他们严谨的工作态度,在与采访她的小哥哥握手的时候,她说:“下次有任何关于剧本的疑问,都可以直接联系我,后天《赌具匠心》的新闻发布会我肯定到场,届时,你们会真正体会到长篇小说改成电影与短篇小说延展为影视剧之间不同的魅力。”

  大部分小伙伴一副吃瓜群众,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唯有那个小哥哥很认真的点头对待。

  等洛桑瑞送走-第一导演-的工作团队之后,果断的让阿央又给她加了个餐,她鼓着腮帮子欣芮:“非要撞得头破血流你才心甘,是不是!”

  史牧之对发飙的媳妇不置可否,他倒了杯柠檬水推过去,以防战火延展到自己身上。

  “有人都愿意身先士卒了,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欣芮往嘴里塞满了寿司,开始狼吞虎咽。

  “一个桑玠掉入泥潭还不够,你还要上赶着去,吴音音就是刻意赶在这个时间点去做这一切的,你难道看不明白?”洛桑瑞夹着玉子烧,吞入腹中。

  “阿瑞,等对方出牌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忘却咱们有王牌的事实。”欣芮从她面前夹了一口玉子烧,果然抢来的食物更有味道。

  阿央看着幼稚鬼的小动作,又各自为他们做了手卷。

  “我等着看你的好戏。”洛桑瑞拿着手卷离开,还不忘对欣芮嗤之以鼻。

  史牧之尾随其后,跟欣芮交换了下眼神,后天见。

  2018年2月23日清晨,欣芮穿着皮质猎装,抵达蕉源影视城,刚刚从地下停车场走出,就偶遇了穿着对襟长衫,雌雄难辨的吴音音。

  欣芮暗自思踱,都说观音千面,怕是吴音音的灵魂深处,居住着万屡灵魂吧。

  “李欣芮。”吴音音率先开口。

  欣芮点头示意,扭头走相反的方向。

  “来砸场子也不做得高明点,居然以身试险,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吴音音打了响指,保镖瞬间拦住欣芮的去路。

  这些个娇小姐的行为还真是如出一辙,欣芮忍无可忍,“你从小大,不就是渴求大众的夸赞吗?捡了把尺子都希望校园广播能对你通报奖励,可惜捡东西的人太多,永远轮不到你。

  现在你坐拥那么多粉丝,他们对你的关切已经远远不够了是吗,还想让每个人都给你好脸?”

  从听到尺子那句话开始,吴音音的面部已经开始扭曲,似是想起什么,她冷笑一声,“你该怕我的……”

  史牧之夫妇相携而至新闻发布会的入口,遍寻不到欣芮的身影,连阿央也联系不上,无奈发布会已经正式开始,两人焦灼的步入会场。

  目之所及,是以哑光灰为主的布景定位了一种中性的特质,设置了两块上下对立,有一点倾斜的白色,它有点像一本书,但又不是很具体,仿佛跟吴音音演绎的女主作家的身份有着某种关系。

  在会场空间的最深处囊括着整上下两片从地面处分离的焦土印记,营造出一片废墟的气氛,仿若引领每个人进入到记忆的最深处,它没有具象的内容,完全是粉碎的瓦砾,暗红色的粗粝的质感与平整的白色舞台形成强烈的对比关系,同时也提供给舞蹈表演虚实切换的可能,让开场的死难灵魂直接从废墟中走出,使强烈的表达更有张力。

  同时白色的主结构也便于影像附着,总之呈现出的是一种肃穆的纪念碑式的视觉印象,主楼层悬挂着精雕细刻的牌匾:“藤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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