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偌陶偌斯的象征物是什么?带着这个疑问,我翻阅了匈牙利学者,古典哲学和希腊神话研究者Karoly Kerenyi 献给荣格的著作《迷宫研究》:“米偌陶偌斯的核心是地狱,是魔鬼,它深藏在人性的迷宫之中。
在荣格看来,希腊神话是通过无意识的水光投射到人性幕墙上的大海,包涵了存在的各种真相:“神话是最早,也是最重要的精神现象,揭示着心灵的本质。”和荣格一样,我对亚里士多德的“净化论”没有兴趣,因为我看不到这个神话的精神净化作用,以及它作为“警世恒言”而存在的意义。如果说我真的看到了什么——那里面似乎藏着一张若隐若现的,极端父权社会的权力模式图表。
它似乎是由若干条血红色的平行线组成的。第一条呈现的是,男性可以任意剥夺女性的权力(盗用神谕,让牛去□□女性并迫使其怀孕),这种剥夺是通过暴力实现的;第二条呈现的是,君主掌握着平民的性命,可以任意地让地狱(米偌陶偌斯)吞噬不服贴的人、战俘、异端和囚犯,这种无上的权力也是通过暴力取得的(表面上米偌陶偌斯是“神”派来的屠夫,而真正的暴力实行者却是君主和维护其统治地位的宗教裁判所);第三条呈现的是,父母掌握着子女的生杀大权,父母只有把孩子(童男和童女)当作牺牲(献给米偌陶偌斯),才能逃过地狱之劫——这种生杀大权亦是通过暴力奠定的。
维持三条平行线向前伸展的动力,是代代相传的“地狱恐惧”和“暴力崇拜”,表现为对权力的哀告宾服。”
桑釉柒从长沙发上移开,靠在白墙上,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太聪明的姑娘真不可爱。”
欣芮把薄荷糖分给他一根,对方伸手拒绝,欣芮继续咀嚼,“你从未在乎过桑玠的安危,在乎的只不过是你对权力的掌控。
无论有没有桑玠的介入,你迟早会来见我,阻你前路者是没有退路的。
至于你口中可爱的姑娘,吴音音吗?你认为她会获得一个完美的结局?”
而新闻发布会的会场早已乱做一团,对于吴音音的无脑言论,众媒体早已愤愤不平。
为了平稳现场的气氛,导演主动接过话筒,开始发言,“演员的责任之一就是,应该有一种行业的文化自觉,一种鉴别能力,能够对社会输出良性的情感。
演员确实和普通人不一样。因为演员有一种放大的效应,所以要更严格的要求自己。
现在的新生代演员大多都是懂得去不断学习的,我能理解,有些演员需要存活有,才不得已随波逐流。”
他瞥了眼身旁的吴音音,对方的脸上没有半分不悦,依旧仪态万千。
导演继续发扬,“我确实批评过有些“小鲜肉”吃不了苦。
他们因为长得帅被追捧没问题,但自己因此忘记了本职就错了。
吴音音的问题不是出在他的年轻上,也不是出在她的貌美上,而是以她为首的这群人没有一个正确的职业观。
现在动不动手破了,哪儿摔伤了,冬天在水里,夏天穿着大棉袄,反而成了一个演员的功劳,以此做宣传噱头。
这是演员的工作常态,你看清洁工早上3点起早,你还在被窝里呢?这有怎么说,这是你的本职工作,还拿这种行为当做敬业的资本夸夸其谈,作为演员,应该具有基本的素养。
至于天价片酬的问题,我们不是要聚焦演员拿了多少钱,而是应该做好定位,拿了这么多钱,是不是干了这么多事儿?是不是对得起观众?
我更看中的是具体是怎么完成你的本职工作的。
演员的职业观应该和其他行业是一样的。”
记者们的声讨渐渐弱化,众人被导演的言论深深折服。
昨天采访过欣芮的小哥哥,在媒体区举手,他手握话筒,开始发言,“《赌具匠心》女主角董雪瑞三观那么正,你会不会担心她没有代表性?而吴音音的荧幕形象定位总是失足少女,符合你心中睿智,拥有独特文化见解的女主形象吗?”
“三观正使我们每个人都会奋力抵岸的理想状态,你会怀疑你的理想吗?
这不代表我对人性的复杂性不了解,我只是选择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生活。人性是复杂的,但我能包容很多东西,一个人作了恶,我甚至会觉得他有他的原因和道理,没有坏人,只有可怜的人。看清了事情的复杂性之后,我们才能选择一种无垢的态度来生活。
谁对我有恶意,我不是感受不到,只是我不想跟他玩这一套,至于选择吴音音,这世界上任何天降的遭遇,在「坦诚」面前都会统统变得简单一些吧。”
史牧之从口袋里拿出八宝糖递给洛桑瑞,“他的意思是,要不是为了钱,我能让她做女主角?或许江城子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把柄在吴音音手里。
吃一颗,压压惊,别一副吃了翔的样子。”
鼓着腮帮子的洛桑瑞愤愤不平,“江城子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干脆利落些,至少导演都敢说实话,话说阿央他们怎么还没找着欣芮?”
“也许是她自己不想过来看台上这么辣眼睛的画面把。”史牧之念念有词。
栖梧和阿央则在楼道里穿梭,奔跑的两人大汗淋漓。
“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能不能行?”捧着电脑定位到欣芮的手机,但是硬生生打开了大楼里的每一扇门,都没有她的踪迹。
“那边是北,哪边是南?”语音播报向南拐,让阿央急的直跳脚。
“我去,咱们从小长在山里,哪分东南西北?只分左右!”栖梧咬牙切齿的又跑回到之前走的楼层,“我们是不是来过这儿?”
阿央一脸绝望。
而被众人挂心的李欣芮饿的头晕眼花,她看着刻意营造暧昧的桑釉柒,蹲在地上仰视着他,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孩子气,定定的眼神似是脆弱。
欣芮扭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透气窗,封闭的压抑赋予她短暂的迷离,“你透过我到底想看到谁的身影?真正可爱的姑娘,你是不是错过了?”
桑釉柒咧嘴一笑,歪歪的好不正经,“别猜那些前尘旧事了,我已经没有时间对着拭去的记忆再重拾兴趣。”
“你知不知道聊天聊死是种什么样的感受?我承认,你的确比桑玠更有魅力,但是你不应该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人降为最卑微的一方。”欣芮托腮嘟囔。
“不是你之前言之凿凿的声讨我对权力的绝对掌控吗?怎么这会儿又对我的示好视而不见了?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反复无常。”桑釉柒想要借助她手掌的力量站起来,但是欣芮突然的后撤让他刚刚站起的身形有些不稳,差点跌在她的身上。
欣芮对笼罩而来的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阴影熟视无睹,她侧过头颅,拉开距离,“男权社会里默认一套最核心的逻辑是:女人一切行为,都是想要跟男人发生点什么关系。
我想本质上想要颠覆的是你将女性「客体化」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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