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覆彼岸_含笑半部癫【完结】(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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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哞哞,但愿我还来得及弥补为你造成的缺憾。

  外祖:林余年”

  杨易小心翼翼的抓着欣芮的肩膀,“欣芮,我求求你哭一声,好不好?就一声,你这样,我比你更难受。”

  洛桑瑞握着方向盘,舌尖微苦,原本那么八面玲珑的一个人,至今她想不出任何能够安慰到欣芮的话语。

  欣芮木然,强颜欢笑,“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办完事就联系你们。”

  “太丑了,你现在太丑了,千万不要说是我的朋友!”杨易看着她肌肉僵硬的样子,心中苦涩。

  洛桑瑞开口,“R·S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换阿央陪你,别拒绝,你知道拒绝我的下场。”

  欣芮胡乱的点点头,站在山脚,与她们挥别,而静候已久的望潮把登山杖递给欣芮,“跟着我。”

  “姥姥哭过一场,现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饮食如旧,比你坚强。”他如实告知欣芮,穿着墨绿色的冲锋衣,想为她带来一丝春意。

  欣芮空腹上山,总觉得脚下轻飘飘的,“犹大王约雅斤被掳后三十七年,巴比伦王以未米罗达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使犹大王约雅斤抬头,提他出监,又对他说恩言,使他的位高过与他一同在巴比伦众王的位,给他脱了囚服。他终身常在巴比伦王面前吃饭。王赐他所需用的食物,日日赐他一份,终身都是这样。

  约雅斤身处险境,还能一息尚存,我虽不及他,但也不会傻到自暴自弃的地步,不用等到神佛降临,我就会恢复如初。”

  望潮仰头,望着那座浮屠和道观,气喘吁吁,“在佛道两家信仰面前,你偏偏提到其他的宗教,也是没谁了。”

  “信仰是一种绝望的折磨,就像存在于阿鼻中从不现身的神佛,无论你如何虔诚祈祷,他都不会出现。”欣芮拭去汗水,接过桑玠递来的果汁,一饮而尽。

  望潮在登台阶的时候拉了欣芮一把,“哞哞,我想跟你聊聊姥爷。

  你小的时候经常吃水果罐头,营养不良,后来爸妈就把你送到姥爷家里。

  每次你回来都跟我嚷嚷,姥爷如何对你悉心照料,甚至那种如同半截小指大小的虾子都慢慢给我剥开塞给你吃,活生生把营养不良的你喂到了170的大个子。

  走到哪,姥爷都是紧紧的牵着你的手,从小时候一个字拼音的慢慢教,以及初中之前的知识都是姥爷辅导。认识你的人如果发现你一个人走,不会问你爸妈去哪了,而是问:“你姥爷呢?”

  尽管我知道当时你有炫耀的成分,但是这份感情是没法伪装的。

  你的人生观,价值观全部由姥爷塑造。

  姥爷是一个传统的绅士,因为他,你学会了系温莎结。

  他的衣柜里面摆满了各种衬衫(这也导致你从小不穿长袖T恤,春夏秋冬几乎里面一件衬衫),出门之前他会把衬衫的领子理理好,冬天的时候往往一件拖到膝盖的长款风衣,里面配上一条直接披着的菱格围巾。

  虽然他个子不高,长相也不俊朗。但你一直认为他是我所认识老人中最有型的那一个。

  他从你小时候就一直告诫你不要借钱,即便活不出来了也不能借,要在日子过得好的时候就得有结余,因为你永远不能想到会发生什么紧急情况,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骨气。

  所以,你最困顿的时候也熬过来了,没有向任何人伸手。

  哞哞,他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人,流泪不是那么丢人的事情。”

  面色惨白的欣芮浑浑噩噩,耳边嗡嗡作响,她突然僵在原地,“望潮。”

  望潮托住她不稳的身躯,顺着她的头发,紧紧扣在怀里,“哭吧。”

  无声的压抑抵在欣芮的胸口,没有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只是短促抽动的呼吸,唯有望潮肩上的湿润证明她的泪水曾经来过。

  望潮将手放在她的后颈,轻言细语,“爸妈去世的时候,我一次次半夜醒来,才发现,窗外一点灯火都没有,夜晚竟然如此安静。

  眼前总出现妈妈抱着你睡熟的幻象,有时候有朦胧的天光透进来,树影子打在窗上,有时粗有时细,离天亮却总还有那么久。

  早上起来,一切都跟没有发生一样。

  我总是想,要不要告诉你呢?要不要跟你说我的恐惧呢?

  但是我不敢,我甚至觉得一个男人在你面前示弱是最愚蠢的行为。

  而幻象中的他们总是那么亲切,爸爸会一如既往的忙碌,妈妈则会一直对我微笑,做着并不美味却很温暖的菜肴,你还蹦蹦跳跳的嫉妒她对我的偏心。

  白日的我只会沉默,更沉默。

  没有人明了我的恐惧,我如此渴求他们出现在我惊醒的瞬间,不要离开。

  直到今天,我仍然习惯在午夜梦回,盯着窗边,竭尽全力构筑一家人团聚的画面,害怕你们会突然消失。

  这样的经历,整整持续了三年,直到如今得知严彧的牺牲,我的眼前又多了一个人。

  我绝望了吗?

  不,没有,我只是觉得,那年如果你从天台一跃而下,我会选择从一个至高点,或东方明珠,或金茂大厦,跳下去,陪你一起走。

  既然他们不在了,我得替他们活下去,只能自己撑住。

  人本身都是哭着出生的,欣芮,谁都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欣芮的手攥成拳头,捶在他的背上,终于哭出声来,啜泣声在山间回响,莫名凄凉。

  在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望潮用纸巾擦着她的脸颊。

  欣芮抬头,肿着双眼问道,“你之前知道,知道姥爷的病况吗?”

  望潮紧紧抱着欣芮,脆弱的不成样子,“这个病极其折磨人。术后半年,不能平躺睡觉,一平躺就喘不上来气儿。晚上一醒来让我给他拍背捋顺了气儿。

  后来不想麻烦我了就不叫醒我了,自己在那一坐一个晚上再后来,房间门出不了了。吃喝拉撒全在房间里解决,后来他几次住院,病危也不知道下了有多少次。

  那时,我真感觉天塌了下来,偏偏他不想让你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我不敢想象,当你得知,生命中最重要的姥爷竟然要离你而去了,你会怎么办?

  我不信命,去网上找各种疗法,疯狂时,更能对着一杯水念观音咒,带到医院去让他喝下。

  哞哞,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望潮:桑玠,在她最脆弱的生活,你不在她身边,还想在她心里留下你的痕迹,想的美!

  桑玠: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能跨越伦理。

  严彧:当我死的啊?

  栖梧:楼上的傻缺们,我姐是我的!

  小癫癫:其实你们不觉得,欣芮生活里有你们跟没你们没多大差别吗?

  楼上众人:不是亲生的……是想让我们都BE么,大家赶紧把作者按倒在键盘上……

  ☆、荫蔽

  “受苦的人是你?为什么要道歉!”欣芮抽噎着,语气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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