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沉澜被她堵到没话说,沉默了一阵才重新开口,“算了,你已经开始为他说话,我就算是磨破一张嘴也没用。”他转换了话题,叮嘱她道,“记得多和时老联系,他很挂念你。”
提到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时燃没有再反驳,低低嗯了一声。
和林沉澜的交情,其实一开始是出于家族关系。
她的母亲是林老的养女,与父亲一见钟情后成婚,所以她也算是林家的半个外孙女。而她在英国求学时和林沉澜曾经同校,因此,两家之间交情极深。
因为这层关系,她忍不住将心底积攒了很久的疑问和盘托出,询问他的意见。
林沉澜在听了她的描述后,声音沉了下来。
“燃燃,你不觉得这有些怪异吗?”他语气称得上严肃,“四大家族中,时言两家若无特殊情况,一般不插手国内生意,这也算是一个不成文的约定,这么多年来,言淮鲜少回国。至于他的饮食习惯,我查到过,他曾在牙买加买下一座咖啡豆专供庄园,这说明他更习惯饮用咖啡。”
时燃蹙起眉,没说话。
“所以,他为什么如此了解广式茶点和俄罗斯红茶呢?”林沉澜继续说道,“偏偏你小时候随家人在广州住过,又在俄罗斯长大,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她静静听着,无法找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其实早有感觉,明明两人鲜有交集,言淮却仿佛洞悉他的所有。
林沉澜在电话里表示,会把他所掌握的全部资料发给她。他还提到一个疑点,那就是——在她出现之前,从未听过或见过言淮与任何异性有所来往。
因此,林沉澜委婉地劝说她,不要和言淮走的太近。
“燃燃,他身上有太多我们查不到的秘密。你知道,倾尽时家和林家的人脉都查不到的事情,他的城府有多深可想而知。也许你只是他拉拢时家的一种手段。”
虽然心中百般疑问,但时燃仍下意识对他这句话表示质疑。
纵然言淮费尽心思制造这些巧合的出发点,未必是善意的。但他曾经用血肉之躯保护她,又不惜与合作方对峙,难道也是伪装?
换句话说,就为了拉拢她一个手无实权的清闲大小姐,他会不惜豁出性命?
然而林沉澜轻飘飘的一句话,堵住她所有的疑问。
“如果他对你问心无愧,怎么会堂而皇之地带你出入舞会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轻易毁掉这些年你深居简出才建立起来的安全壁垒,将你暴露在各方眼线之中?
她哑口无言。
林沉澜最后劝诫她。
“燃燃,许多事情不能只看表象。”
不能看表象,那么要看什么?
时燃觉得自己从未有这样一刻迷惘过。
没有任何论据去反驳林沉澜所说的话,可她就是不愿相信,言淮是因为利益才屡次出手相护。
一定有别的、她所不知情的原因。
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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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她醒来,隔着泡了杯蜂蜜水的功夫,林沉澜的资料才送达。
她端着马克杯,披着睡袍来到小阳台上,在郁金香和绿植盆栽散发的香气熏陶下,一字一句地仔细浏览着那些文字。
关于言淮的官方资料几乎没有,林沉澜应该也是用了一些私人手段才找到了寥寥这些。她阅读了片刻,注意到一段细节内容。
言淮去年九月初曾在巴尔干半岛的塞尔维亚与军方首领会晤。
很正常的交易会谈,但奇怪的是,这笔生意居然没有谈成。
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被称为“巴尔干火*药桶”的塞尔维亚,几乎是历代强权政治必争之地,上一次它所经历的战争距今只有20多年,时刻都会突发的动荡,让这片土地永远保持着对武器的热忱和渴求。
换句话说,他们根本没有理由拒绝言家可以提供的顶级军事装备。
所以,没有谈拢的原因只剩下一个。
那就是言淮方面主动取消了交易。
然而,她在罗布泊见到言淮的日期,也正是九月初。这样巧合的桥段,命运都不敢如此编排。
那么疑问来了——
他为什么放弃生意跑来罗布泊,跟在她的车后面,甚至不惜用生命去保护她?
阳光从云层里解放出来,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早晨八点整,言氏叫醒服务准时抵达。
时燃总算抓到了调侃他的好机会,“我提前一个小时就醒了,你这种怠慢客人的服务我可是要投诉的。”
他在电话那端低低笑起来,“看来今天是要好好赔罪了。”
声音里透着一丝晨起的沙哑,看来也是刚醒。
时燃弯唇一笑。
第一次觉得,早晨醒来后听到鸟鸣之外的其他声音,竟也如此美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了一点!不好意思啦~另外,感谢收藏和评论的小可爱们,让作者菌终于不再单机,以后也会好好更新下去的!
☆、第十九颗药
电话挂断是八点三分,她用十分钟时间简单冲了下凉,用五分钟的时间换上昨天言淮派人送来的那套裙子,顺手搭配了几件配饰,最后涂了个显气色的唇膏,便下了楼。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快,没想到言淮已经坐在楼下餐厅里低头看报纸了。
她刚进来,恰好撞上言淮从报纸里抬起的视线。
向来都说人靠衣装,但因她肤色极白,不笑时的眉目清丽疏冷,反倒为身上的淡粉色塔裙平添三分脱俗,层层纱质褶皱如飘动的流云,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到。
他心中一动。
时燃坐到他对面。
“不是都说,女孩子化妆换衣服至少要一个小时么?”言淮含笑坐正身子,将报纸交给侍应生,递给她一份菜单。“我还以为要等一个小时。”
时燃接过菜单,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从谁口中听说的这种不切实际的论调?如果是事先有约,肯定不会让对方等太久。”
说完才察觉对面男人唇角上的淡笑。
她恍然反应过来,他根本是挖了个陷阱等着她往下跳。
这么一说,好像是为了早点见到他似的。
“当然,这样做一般是出于礼貌。”
她迅速做出补救,但男人的笑意已经逐渐扩大,显然补救无效。
她脸色微红。
侍应生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点餐,适时缓解了时燃脸上的尴尬,她点点头,随手翻阅了一下菜单。
言淮在对面端起咖啡,仔细地用眼神打量。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玫瑰小礼帽半垂的白纱,将她玉白色的小脸衬的楚楚动人,是不分国籍的男性都会看过去的楚楚动人。
有时候,太漂亮也是一种缺点。
烫金的高级菜单做的十分精心,看起来不像菜单,而是十分正式的宴会邀请函,不过早就了解沙特皇室的风格,也就无需大惊小怪了。
时燃选了几样平时常吃的,报给侍者后,听到言淮用英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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