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错了。”言淮极冷静地说道,“我对她的保护,不是因为当年的恩情。”
不是因为当年的恩情,而是因为,一见钟情。
说起来也许没有人会相信,当年第一次见到那个可爱如粉团子的小女孩时,他小小的内心便起了一丝波澜——
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孩子的笑容是这么明朗天真,无忧无虑。
他当时想,她一定是被爱护的很好,所以才能拥有这样童真无邪到,让他心生羡慕的笑容。
所以,在她甜甜和他打招呼时,他被那样灿烂的笑容注视着,居然有一丝不自然,只能用冷淡的神色掩盖心底的起伏,冷漠地回了两个字——“言淮”。
看得出,当时的小时燃似乎不太高兴,可他并不擅长与小女孩相处。下午看到她在琴房练琴,说实话,弹得的确一般,他便走过去,给她示范了一段弹法。
没曾想,她却更生气了,趁他不在时,跑到他房间恶作剧。
于是,他难得起了心思,想逗弄她,去没想到,她居然会因为一条新裙子哭花了脸,甚至连送行都不来了,躲在房间里数眼泪。
真是个难搞又可爱的小女孩啊。
他当时这样想。
从时家离开后,他一直觉得心中存有歉意,又临时让人调转方向,原路返回,打算亲自赔她一条新裙子。
然而,一切都从那天改变了。
冲天的火光,也灼烧了他的声带。被家里人强制带走后,他听说她幸存的消息,不顾一切地私自逃出来,找到那家医院,想去看一眼她的情况。
这一眼,就变成了几个月的陪伴,直到她被送去国外疗养,他也被家里人接走。
自此,分别。
然而幸好,彼此都长大后,他总算没有弄丢她。罗布泊那次算是真正的重逢,墨镜下的对视,他差点抑制不住疯狂跳动的心。
时燃。
时燃。
你可知道,阔别多年,时过境迁。
但你还是你,有我一喊就心颤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panama”和读者“”(这位一直显示不出名字的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鞠躬!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等斗倒大boss报仇后,这篇就完结啦,下本开言家大哥的文,换个风格,主走轻松刺激风,具体怎么个刺激法,欢迎戳专栏移步新文文案观看~
☆、第七十颗药
深秋的莫斯科,风色萧索,凉意渐重。
病房里保持着最舒适的恒温,时燃躺在床上,低头翻开一本稍显陈旧的日记本,神色安静。
“他就在书房和时老爷子会谈。”林沉澜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正姿态笨拙地削苹果,好不容易削出来一个已经不能称之为球状的物体,他才再次开口。
“真的不打算见一面?”
声音里透着一丝小心翼翼。
其实不止林沉澜。
实际上,这几日来过病房的人,说话都是一个语气——小心地不能再小心,生怕刺激到病床上那人。
时燃像没听见似的,翻了一页纸。
她逐行浏览着那上面的内容,过了会才轻声问,“距离我回来,多久了?”
“五天了。”林沉澜又开始将苹果切成小块,放在果盘中,“不过这样说也不太准确,就你现在的状态,一天内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清醒的时间加起来估计连一天都没有。”
林四少终于将自己亲手制作的果盘摆出一个漂亮的形状,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递到时燃面前。
时燃看了一眼,只吐出一个字。
“丑。”
林沉澜:“……”
他忍住想要在她漂亮额头上一指禅的冲动,在心里默念好男不跟病号斗,耐着性子劝说,“医生说你要多吃新鲜水果,尝一块?”语气连他自己听了,都一阵恶寒,婆婆妈妈地跟个月嫂似的。
然而时燃毫不领情,淡淡拒绝道,“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吃吧。”看都没看一眼。
林沉澜无声叹了口气,又把果盘收了回去,神色怨叹地默默啃苹果。
果然没有言淮在,这丫头谁的话都不听,这脾气,也只有言淮那座冰山镇得住了。
时燃每天处于清醒的时间很短,但只要她醒着,就一定要拿起那本陈旧的日记,翻来覆去地看。医生担心她精力不济,不想让她把时间过多地耗费在看书这件事上。
时燃只说了一句话,就成功让他陷入了沉默,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她说,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当初在林宅的棠园,误被她当成坏人的那名老管事,曾透露他把母亲的遗物存放在自己的老家。从缅甸回来后,她就让人把日记本取了回来。
日记上的内容并不多,记叙地都是一些生活点滴,然而最后一篇日记,格外引起她的注意。
母亲在那篇日记中提到,她曾和林老爆发过一次最激烈的争吵,争吵内容没有说明,但在这之后,她毅然和林家断了关系,带着幼小的女儿离开娘家,言语间透露着浓浓的失望和决然。
然而,就在之后没多久,时家别墅就起了大火,一家数口,尽皆葬身。
这世上,从无巧合。
从种种迹象上可以肯定,母亲的意外身亡,时家的火,和林老脱不开关系,只是目前暂无证据,还需要费力寻找。
“……他为了见你一面,花费不少心思打通上下关节,甚至放低姿态,去求了你爷爷……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唉……”
时燃的思绪被林沉澜的声音拉回现实。
“你刚才在说什么?”
她疑惑地看过去。
林沉澜费尽口舌,在那边说了半天,没曾想,听的人居然早已魂游天外。
他看向床上面色苍白的人,觉得自己已经浑然变成了怨妇,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只会原地叹气。
语气一转,他正经道,“燃燃,我知道回来之后心情低落,但是,我必须要说句公道话,言淮他为了救你,付出不少心力,你这样说推开他就推开他,是不是太决绝了?”
时燃淡淡抿唇,“那不然呢?继续让他为了我,去做那些送命的事情?”
她语气淡然,却听得林沉澜眉心一跳,小眼神心虚地向下撇。
她知道那些事情了……?
时燃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我问你,他是不是已经打算着手处理当年的旧事了?”
林沉澜犹豫了一下,轻轻颔首,心底对言淮说了一万句抱歉——
兄弟,可不是我故意透露的,实在林棠波那个挨千杀的说得太多,小丫头心思细腻,自个猜出来了。
“那我再问你,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林沉澜又犹豫了一下,再次在心底说了一万句抱歉,才老实交代,“两败俱伤。”
时燃轻轻笑起来,像是早已了然。
“所以,明知道前路艰险,换做是你,难道会让自己心爱的人,替自己背负这份恩怨,去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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