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宁知锦又怕又叹气:“我就说是母老虎,这些好了,指不定还是个男人婆……”
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扯着王淰之急问:“她买了什么?难不成是要以后嫁过来准备对付我的?”
荀司韶斜嘴一笑,逗他:“你倒是已经当她四平八稳要嫁你了。”
“呸呸呸,我瞎说的!”
宁知锦苦笑:“四哥别闹我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荀司韶拈着廊间花树上无意落在袖口的花瓣,“依我家长辈的意思,是铁了心给这臭丫头做娘家了,放心,嫁妆不会少。”
“谁在意嫁妆多少!”宁知锦哭道:“四哥,我就求求你了,可千万别让她嫁过来,否则,否则小弟绝对朝不保夕,日夜以泪洗面!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英年早逝吗?”
“哪儿那么夸张,阿锦你唱戏呢,”荀司韶淡淡一笑。
“四哥你一定要出手襄助啊!要不……”宁知锦恍然一顿,灵机一动想到:“四哥你不是最喜欢我爹那根藩王进贡的七星宝石琅琊鞭吗?!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忙,我,我就想办法把那鞭子搞来送给四哥你!”
荀司韶闻言,长睫一动,眼尾微抬扫了一旁的宁知锦一眼:“此话当真?你可别逗我,谁都知道,那玩意儿可是先皇御赐的。”
七星宝石琅琊鞭乃是前朝六大国宝之一,重九斤七两,鞭身由极寒之地犀牛皮所制坚韧无比,又裹玄铁碎刺,一鞭可碎石。
在人身上就更不用说了,皮开肉绽是轻的,若是在练家子手中,一鞭子就能抽的人血流不止,伤口深可见骨无法愈合。
鞭把用西域特殊的铸铁术外国法郎金丝,镶嵌了七颗不同颜色龙眼大小的宝石,这也是其名的由来。
荀司韶爱好多,大部分和这些不务正业的世家子弟差不多,但也有少数特别的,比如收集兵器,就是其中一个爱好之一。他翻阅诸多记载兵器的典籍,也收集了不少个中名兵,唯独这七星宝石琅琊鞭是属于国宝,别说拥有,至今没开过眼界。
先皇把这鞭子赐给宁老太爷,嘉其从龙之功,宁老爷逝世以后,这鞭子自然就到了宁知锦他爹手里。
宁家早就弃武从文,从宁知锦父亲那一辈,就不再习武,但这鞭子却相当于光宗耀祖的象征,祖上留下来的传家宝,能那么轻易送人?
他也就当宁知锦在说笑。
“真的真的!”宁知锦拍着胸保证,“四哥你也知道,我爹就知道读书,那玩意儿被他丢库房,若不是每年打扫一次整点清单,他指不定想不想得起这玩意儿还是个问题呢!四哥你家孤本奇籍那么多,随便拿几本跟他换就成了!”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啊!”宁知锦见他动心,更加卖力地劝说:“《梦谈笔录》我爹就差卷三其一那一本,你家藏书楼里的可是世间唯一的孤本了,我爹早就眼红上了,一直没好意思跟荀家开口要,我跟你说,你拿那个,再添上几本别的孤本,他老人家保证东西!”
荀司韶咧嘴一笑,满不在乎地摆手说道:“我娘还有十二幅唐时寅的真迹,你爹要是想要,挑几幅一并给了。”
“噗——”一旁喝茶的唐宪把满嘴的茶都跟喷了出来,“咳,咳咳咳!我说,阿韶,你娘哪来的那么多我家祖太爷的真迹?”
唐时寅,原名唐诗逸,前朝一代大画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用说,唐宪所在的金陵唐家,就是他的后人之一。
“我见过的都没超过十二幅!”
“哪儿来的,这你就不用管了”荀司韶一笑,“反正绝对是真迹,不信你可以找小唐家里鉴。”
宁知锦现在哪儿有心思管真不真啊,就是假的他到时候也帮荀司韶一块儿蒙过去,总而言之,先搞定眼前的事儿再说。
他压着激动试探:“四哥,这话的意思是,你答应帮我赶走那甄从容了?”
“嗯哼,”荀司韶搁在廊座上的手,抬起一根食指,清清浅浅地在木质上敲了起来,他毫不遮掩地露出了一个没什么善意的笑:“我可没说要帮你赶人走啊……”
“啊?四哥,不是……”
“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知道,最后是那甄从容自己想走的,旁的,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许往外透露一个字,记住了没?”
他这么一说,宁知锦还有什么不明白,忙不迭地点头应下,“记住记住,四哥放心,这事儿我绝不会跟家里说出一个字。”
荀司韶朝着廊下坐着的几个人看了一眼,范十一、王淰之、唐宪也纷纷点头,作闭口不言状。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迟了一天不好意思!因为礼拜四之后会多更新几章的
第10章 说服
什么法子能让一个女子自己主动退婚?
想多了吧,这世道,退婚一事,无论出自何缘由,后头被说三道四的总是姑娘家,谁会愿意主动退亲坏自己名声?更何况退的还是金陵城世家大族长子嫡孙,这样好的亲事,只要不是脑子坏掉的女人,都不会退好吗?!
这个道理他当然懂,荀司韶皱着眉沉思。
“爷,这还事儿还不好办?!”
见主子头疼此事,听风凑上来小声说:“去城北烂人街找那帮混混瘪三,给点钱,也不用做绝了,意思意思坏了她名声,给那甄从容一个教训……任凭她武功再好,也反抗不了那么多壮年男子……”
“呸!”梧桐在一旁吓得赶紧捂上他的嘴,一边观察荀司韶的反应一边托着听风后退:“少爷别听他瞎说!他,他脑子不灵光。”
荀司韶刚刚正要发作,见梧桐先发制人,听风又自知说错话,低着头眼神躲闪心虚状,他这才把心头的火气消下来。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懂?哼,她是以荀家的名义出嫁的,你以为她坏了名声就不牵连荀家了?更何况,爷根本不屑用这种手段逼女人,下三滥!”
手里拎着的扇柄毫不留情地敲在听风头上,怒斥:“要再让爷听见你说这混账话,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蛐蛐!”
被捂着嘴的听风拼命点头,吓得脸色苍白。
待他脸色稍霁,梧桐才敢松开捂着听风的手,尚有后怕的听风小心地跟在荀司韶后面,捶背递茶,分外殷勤。
梧桐见荀司韶沉默不语只低头思索,便小声提议“爷,不如直接告诉表小姐,宁少爷根本不想成这门亲事,让她自个儿知难而退?这样还省的您伤神费劲……”
“婚姻大事,原本就是长辈做主,你以为她跟在老太太身边,会不知道宁知锦在他们家一点儿话语权都没有吗?本来就从没见过宁知锦,谁会在意他感受?”
再回想刚刚梧桐说的话,荀司韶敲着扇子,乐道:“不过……伤神费劲吗?哼,我倒觉得有意思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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