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贵女_粟米壳【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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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说的是,姑娘心善是好的,老奴会安排妥当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的外面叶氏急忙忙的进来,先是请安,说了些府里家常里短的,吃穿用度的银子分配等管家事宜后才说着重点道:“母亲,儿媳昨儿个找到个人,不知道老夫人还记不记得?”

  老太太疑惑了下,慢声道:“是谁呀?”

  叶氏也不急,凉凉的吐出:“当年照顾文熙的奶娘,让儿媳的人抓回了府中。儿媳刚才自作主张,叫了老爷和三房的,还有一众姑娘公子们都来明絮苑,虽然叨扰了母亲,可关乎到二房血脉的事情,不敢马虎了。若是母亲觉得不妥,我再将人都拦回去。”她垂着头,只等老夫人首肯。

  杨妈妈瞧这阵势,一时也是懵了,不知道国公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赵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一顿,眸中闪过几丝洞悉,颇为严肃的道:“既然长媳说关乎到二房血脉,又都叫了人来明絮苑,就来这说道说道罢。”

  叶氏福身,音调明显高了几分,“是,母亲。”

  ☆、第39章

  叶氏同样也差了人去湘竹苑,赵文宛正让宝蝉替她把长了的指甲修磨圆润,后者兴致勃勃地拿了凤子花捣成的汁水,企图顺势染指,赵文宛躲不过,就由着她去了,雪雁在一旁绣着手绢,偷偷捂嘴乐呵。

  被叶氏派来的小丫鬟恭恭敬敬地说明了来的意图,赵文宛听后微愣,随后摆了摆手,说了自己会去就让人回去复命了。

  宝蝉被这一打断,觉着继续手上的不合时宜,遂收了东西。赵文宛低头看了眼素白干净的手,不禁想到剧本里,赵文宛因着赵文熙认亲一事大闹,不知从哪儿找来了赵文熙的奶娘,一口咬定赵文熙已死,结果被啪啪打脸,惹了老夫人不快,更是让赵大老爷下了重罚,双手遭受棍夹,十指连心,光是想想就很疼。

  这一回,是她领了人回家,是她先公布了赵文熙的身份,不但不阻挠,相反还十分欢迎,叶氏估摸着忍不住了,只得自己出了手罢。

  赵文宛思及此,眼神幽暗,噙着抹冷淡笑意往明絮苑走去。

  事关重大,明絮苑里难得一下聚齐了人,乌黑黑的脑袋挤了一屋子,或坐或站,却是给中间腾出了空挡,跪着一名妇人,面貌瘦弱干枯,伛偻着身子,看着年纪并不大,就是操劳的似个老人。

  赵文熙坐在一侧,无意识地绞着帕子,脸色有些不大好。赵文宛的视线粗粗掠过众人,十分自然地朝老夫人身旁那专属座位走去,“祖母,这么大的阵仗,三堂会审呐?”

  老夫人见着赵文宛脸色稍霁,再一听她的话,晓得她话里的意思,瞥过另一旁的叶氏,察觉后者眸中过分热切的神色,转了视线,“今儿这事儿可大可小,的确得好好审审。这人是熙丫头的奶娘,你母亲寻回来的,说熙丫头不是熙丫头,我老婆子年纪大,都快糊涂了,宛丫头帮祖母好好看看可好?”

  一番话意有所指,让叶氏微微红了脸,扫向那名妇人暗中瞪了一眼。

  “老夫人,老奴方才说的绝无半点虚假!当时乾州流民发生□□,定国公府的车队让那些人给霸了,劫了车上的东西不说,还想要咱们的命,老奴拼死护着二小姐逃了出来,又遇着官兵,被当成流民毒打,举目四周根本没有人帮,只能逃得远远的。”妇人似是怕他们不信,挽了袖子露出当年的鞭痕给大家看,说得凄惨。

  “当时我一个妇人带着才三岁的孩子,身上没有银子,不论去哪儿都是弱势,随着逃难的人流到了钦州,回不去二夫人娘家所在的明州,又到不了京城。孩子受了惊吓一路啼哭不已,偏又没钱看大夫,没多久就发起了高烧,我求遍了大夫,等到有人施以援手时已经晚了,孩子没能撑过去。”奶娘将事情的经过述了一遍。

  “你说孩子死了?”三房听完,目光在妇人和叶氏之间转了个来回,“那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要认的是冒充的?”

  妇人砰砰就磕了俩响头,一脸愧疚道,“老夫人,奴婢自知有罪,可实在是没有法子。二小姐病了老奴自个儿急得一口疮,鞭伤又发了炎,怕传染二小姐,连奶都不敢喂,挨家挨户讨口吃的。”

  妇人抬起头,明明三十出头的年纪,可看起来像是还要老上十几岁,满是皱纹的脸上横着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我没照顾好二小姐,等到好心人给了看大夫的治病钱还没带去二小姐就去了,老奴拿这个钱给二小姐寻了个好地方安葬了,办完后事,我也病倒了,让人给救了回去,醒来后想到没法给定国公府交代,老奴一时私心就……就躲了起来。老夫人明鉴,老奴对二小姐真的尽力了,老奴知道错了!”

  屋子里安静的很,尽是妇人凄凄的哭声,赵老夫人听到这些话心中起不了半点同情,“你这一躲十来年,可叫我们好找!”

  叶氏看着妇人不停砰砰磕头,心底有些不耐,赵妈妈是顺着这人寄回老家的银钱上找到的线索,在钦州一偏僻村子里抓的人,已经嫁给了一个猎夫,这十年来和那个猎夫生养了两个子女,可实际上,她在老家那儿还有一双儿女。她就是拿她孩子作要挟,才让人照着她说的做。

  “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胎记,信物,甚至是时间,这可是都一一对上的,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叶氏扮回了白脸,厉声道。“若这姑娘真是二房孩子,你是在颠倒是非推脱责任,我定饶不了你性命!”

  妇人被叶氏一呵斥,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道,“老奴绝不敢啊!这巧合……这巧合……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病愈后这事儿说给一照顾过我的妇人听,她家也有个三岁的小孩儿,来看过我几回,只是后来他们搬家了,而我藏起来的那枚蝴蝶玉佩也不见了踪影,会不会……”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赵文熙对上妇人瞟过来别有意味的视线,当下气得站了起来,身子微微发颤,秉着良好教养只怒回道,“你……你别冤枉人!”

  什么时候补刀最适宜,此时再合适不过,叶氏微微侧了脸朝着老夫人,语气里透出一抹质疑,“赵……穆姑娘,你身子刚好,别这般激动。这奴才也只是讲出当时情况,冤不冤枉的,自然会有人去查证,姑娘生气这作甚?”

  听起来是质疑妇人话的真假,实则是在质疑赵文熙身份的真假。赵文熙被堵的说不出一句话,指甲抠在椅子上,脸上神色颇为难堪,最终晃了晃身子没稳住一下晕了过去,老夫人赶紧让杨妈妈将她扶到里屋好好休息。

  余下有想帮腔却碍着叶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也有看好戏的,老夫人闭眼揉了揉额头,赵文宛冰凉的手就贴了过去,替她揉了揉,戏都唱到末了,也该轮到她了。

  “母亲此言差矣,认回二妹妹是件大事,自然是多番考证过了,祖母最重视血脉,也不是随便能糊弄的了的!”赵文宛红唇微启,一张一合间声音不大却句句掷地有声。

  叶氏没料到赵文宛这时候会站出来,很快敛了不虞神色,不愿落了赵文宛的语言陷阱,“文宛说哪儿去了,事关重大,我也只是谨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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