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辰将“南境之主”这四个字咬得极重,在座的皆是原先南境的各部首领,以及镇南王的几个儿子。之前,是有镇南王与格桑在,所以大家也都没了念想。
现如今却不同了,镇南王与格桑都死了,那这南境之主的位置确实值得挣上一挣了。特别是大家之前都听见了司徒辰开出的诱人条件,试问在座的又有谁会没有这点野心呢?
于是,原本还同仇敌忾的众人现在却一改态度,纷纷四散开来。尤其是各部首领,首先就将目光转移到了镇南王剩下的几个儿子身上。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阿禾列见众人都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也察觉出不妙来了。
“杀啊!”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众人纷纷动起手来。但是,在场的都是敌人,也就立时成了一片混战。
“我们走。”
此刻,司徒辰反倒护着尉迟南一起,从容的退了出来。
司徒辰眼见镇南王狮子大开口,便知和谈无望。既然和谈不成,他索性换个思路,将南境的水又给搅浑好了。
南境诸部本就各自为营,之前也是由于镇南王受大梁扶植这才一家独大。而今,镇南王及继承者一死,南境的和平局面又被打破。
按照这样的架势,没个三年五载,南境是稳定不下来了。让他们内耗也好,谁让他们如此不识抬举?
这般损招,只怕也就只有司徒辰能想出来了。
司徒辰与尉迟南趁着王宫里的乱斗还未停止,连忙收拾行囊立即便要离开此地。
待他们赶到驿馆的时候,却是早有一人已在等候着。这人,便是方才在席间刺杀镇南王的霍巴辽。他在杀完镇南王之后,便立马溜了出来。
“幽王、豫国公,我已为二位备好行李以及通关的令牌,二位快速速离去吧。”霍巴辽见司徒辰与尉迟南远远的过来了,连忙朝他们拱了拱手。
“多谢!”司徒辰接过霍巴辽手中的马缰绳,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霍巴辽叔叔,您多保重。”
霍巴辽微微的点了点头,朝他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司徒辰与尉迟南跨上骏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路上,尉迟南实在没忍住心中的疑问,“王爷,霍巴辽作为南境的丞相,又跟随在镇南王身边多年,二人感情早已远非君臣,为何会在此次出来刺杀镇南王?”
司徒辰沉默片刻,闷声回道:“正是因为霍巴辽与镇南王关系亲密,才更不能忍受镇南王对他的欺骗,甚至是背叛。”
司徒辰说到这里顿了顿,“豫国公有所不知,霍巴辽的独子死在了镇南王的手上。”
“怎么会?”尉迟南记得,霍巴辽的独子正是在当时护送白若彤与白若樱二人来大梁的路上死去的。
司徒辰骑在马上缓缓道:“这些,也是我在我父亲死后听白侧妃说起的。其实,贵妃娘娘当初在未来大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上人,而这个人,正是霍巴辽的独子。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家世也匹配,所以双方都以为这门亲事是没跑的了。谁知,后来镇南王为与大梁修好,会决定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嫁去京城。双方虽都难过,却也达成共识,由霍巴辽独子再送贵妃最后一程,二人从此便断绝往来。”
“谁知,镇南王却怕贵妃的这件事情会被陛下知道,还是在途中安排人手,故意将霍巴辽的独子给害死了。”司徒辰叹了口气。
“那,这件事霍巴辽竟然现在才知道吗?”尉迟南觉得惊讶,按理来说,霍巴辽是个聪明的人,不可能不清楚自己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这件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果然,司徒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只是,令霍巴辽寒心的是镇南王的态度。之前,他一直认为镇南王是个好的君主,即便是他杀了自己的儿子,也是为了南境的百姓能有和平的日子。这些,还能让霍巴辽接受。但是现在霍巴辽眼见当初定下的一纸合约,如今又要因为镇南王的野心被毁,那他儿子当年的死,又有什么意义呢?”司徒辰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能说服霍巴辽动手杀了镇南王。
霍巴辽身为丞相多年,早就见识过了南境各部首领的野心勃勃。当初,他正是看中镇南王是个难得的仁主,这才愿意数十年如一日的辅佐他。
现在,连镇南王都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信仰崩塌之下的霍巴辽再不相信这天下的君王,索性替儿子报了仇,自己便也追随儿子去了。
司徒辰讲完霍巴辽的故事,竟令尉迟南也感同身受了起来。看看霍巴辽,再想想自己,以及远在京城的国公府众人,他第一次也开始生出了怀疑,究竟这天下的君王,可有半分真情?
司徒辰见尉迟南面有戚戚,忍不住又补充道:“豫国公放心,此次你我解下南境之危,国公府定会转危为安。您绝不会成为第二个霍巴辽!”
司徒辰这句话既是对尉迟南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想到这里,司徒辰不禁扬起手中的马鞭又甩了一记,座下的马儿吃痛,跑得更加卖力了起来。
笙儿,你一定要等着我!
司徒辰在心中暗暗说道。
南境处异常顺利,反观京城的国公府,则情况很不乐观。
首先是大理寺将虎牙卫处得来的密信与尉迟南的笔迹对比,发现确是出自尉迟南之手无误。再接着是那群平日里便与尉迟南不对付的官员,也是接二连三上折指出豫国公府往日的错处。又有先前银笙与司徒辰、司徒烨二人纠缠不清的关系。
总之,一时间国公府是墙倒众人推。
司徒凛接连几天的奏折看下来,是越看越气,干脆命大理寺的人将国公府一家尽数收押入监牢。
从圈禁到关押,众人不难看出皇帝的态度,于是,对国公府的打压也更加严重了起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原本紧闭多日的国公府大门突然打开了,正当下面的人以为这是皇帝要放了他们的时候,却突然冲进来了一群官兵,二话不说,便开始见人就抓。
一时间,国公府的院子里叫声一片。
“不好了,不好了,官兵来抓人了!”听见吵闹声去外面查探的红嫣突然冲了进来。
银笙一听,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连忙朝门外跑去。
“小姐!”
现在外面本就乱,银笙还这样跑出去,红嫣急得不行,也跟着冲了出去。
混乱中,银笙还亲耳听见那些官兵口里喊着:“陛下有令,国公府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大理寺监牢,如有不服者,杀无赦!”
银笙是想去看看韩氏与尉迟老夫人的情况,这下听见官兵这样说,心里更着急了。只是,她还没走到那里,却又见到了更为惊人的一幕。
只见数名官兵正聚在凝月阁的门前,估计他们是看见国公府中唯有凝月阁这一处地方被紧紧锁住,便以为这里是国公府藏宝贝的地方,竟将凝月阁的门锁砸开,直接硬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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