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凝月阁里确实有不少宝贝,但这里更是银笙亡母生前居住的地方啊!
银笙直接冲了过去,大喝道:“你们住手!陛下只是让你们收押国公府的人,却并未下旨抄家,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我去陛下面前告你们吗?!”
众官兵刚将门砸开,便看见银笙冲了过来,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其中,有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瞧了一眼银笙身上的装束,见她穿戴不俗,便料定是这府中的小姐。于是,冲着她呵呵一笑,“这位小姐,我没听错吧?你说你要去陛下那儿告我们?你想怎么告?国公府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以为你们还像从前一样,那么高高在上吗?”
“哈哈哈哈……”众人听完这话都哄笑了起来。
“头儿,快看,快看!”正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一个官兵指着凝月阁里大叫了起来。
“这么多!”大家顺着那人的手指方向望了过去,瞬间被凝月阁里摆着的珍宝惊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感叹了出来。
“都是我的!”不知是谁,从呆愣之中反应了过来,大叫一声,就朝着凝月阁里冲了进去。
紧接着,便是一群人,也全部冲进了凝月阁里,竟再无人理会银笙。
“你们住手,快住手!”
银笙环顾四周,这群疯狂的人正在扫荡着凝月阁中的一切,大点的诸如乐器、家具之流全都被他们撞在了地上,稍微小些的文玩、摆件则是被众人拼命往衣襟里塞。
“嘣”的一声,那是尉迟语蓉放在琴桌上的一把焦尾琴,由于被重重的撞到了地上,直接断了数根弦。那喑哑的声音,似乎是在低低的啜泣着这粗暴的对待。
银笙根本无法抢救这些东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被夺走,被碾碎。
正当她撕心裂肺之际,忽听得楼上传来脚步声,还有翻箱倒柜的声音:“哇,好多首饰!”
不好,是母亲的闺房!
银笙当下连眼泪都来不及抹去,便又慌忙的跑了上去。
果然,正有两个精明些的官兵,趁着下面乱着,居然摸到了楼上来。
这里是尉迟语蓉的闺房,存放的大部分是一些首饰与衣物,显然这些东西,更加值钱且易携带。
银笙见自己母亲死后还要被这样羞辱,仇恨的看着那两个正背对着自己的人,她屏住呼吸幽幽地拔下了头上的一支发簪,看准时机,直接朝离自己最近的那人脖子上刺了下去。
“啊!”
这一下扎得深极了,当银笙再将发簪拔出来的时候,那人的脖子上直接有一小股鲜血喷了出来。那模样,就仿佛一根漏了的水管,汩汩的鲜血不断的涌出来。
银笙一击得手,另一个人却也因听见同伴的惨叫而转过身来。此刻,正恶狠狠的望着银笙。
“你好大的胆子!”那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直接朝银笙扑了过来。
银笙只是个文文弱弱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有了防备的官兵?不过片刻,银笙便落了下风,被他逼到了墙角。
“拒不受捕,还敢杀害官兵。今天我就直接掐死你!”那人伸出手来,一把就掐住了银笙的脖子。
银笙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就连眼前的景象都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哐啷”!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那个掐住银笙脖子的男人,头上渐渐流下血来,整个人应声倒地。
随着那男人的倒地,他身后站着的红嫣露了出来。
刚刚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银笙救下来的正是红嫣。
“小姐,你怎么样?”红嫣丢下手中还剩一半的花瓶,朝银笙走了过去。
“咳咳,我没事。”银笙咳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将气给理顺了。
“小姐,我们是不是就要死了?呜呜呜……”红嫣看着满地的狼藉,忍不住哭了出来。
“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没事的!”银笙既像是对红嫣说,也像是对自己说,“舅舅还没回来,皇上暂时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嗯。”红嫣边哭边点头,可是眼里的泪却怎么止都止不住。
“这儿还有两个!”楼下拿了东西的人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两个人,一路搜查到了这里。
当他们看见自己的同伴被银笙主仆杀了之后,有个人当即怒了,“敢杀官兵?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言毕就要抽出刀子。
“你们敢!”银笙瞪着举刀之人,“我就是怡宁县主荣银笙,你们今日若是就这样杀了我,不怕回去之后交不了差吗?”
举刀的人听见银笙的身份,仰起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又放了下去,“哼,你等着,一会儿到了牢里,照样有你好受的!”说完,就要上去将银笙押起来。
“别碰我们!”银笙直接一个闪身躲开了那官兵的手,而后对红嫣道:“走,我们即便是被关进了大理寺,那也要挺直了腰杆去。”
银笙毅然迈出步子,朝门外走去。只是,她才刚将一只脚落在地板上,便被脚下的东西硌了一下。
银笙稍稍挪开半步,却见脚下是一枚圆形的金属片,看起来似乎像是一枚古老的钱币。
银笙趁人不备,将它捡了起来。
押送国公府众人的囚车从朱雀大街一路行来,途径热闹的青龙大街,转而往玄武大街的方向去了。那里,正是大理寺所设监牢的所在地。
国公府百年望族,此次一朝被囚,足足押来了数百人,长长一条车队,可以从街头一直延伸到街尾。
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将原本宽阔的街道都给堵满了。
好在尉迟子弟都十分硬气,即便是到了此刻,也没有一个口出怨言。
沈氏除外!
银笙的囚车就在沈氏囚车的后面,所以听到的沈氏叫骂声也就格外清楚。
沈氏此刻正像一个泼妇一般,边哭边骂,“好你个尉迟郢啊,嫁给你就没过上过一天的好日子!尉迟一族得力的时候,跟着你没沾过半点光。现在尉迟一族倒霉了,我还要和儿女们一起跟着你受牵连!你算是狗屁的尉迟族人!”
“还有那个尉迟南!”沈氏骂着骂着又牵扯到尉迟南的身上了,“平日里一副大家长的样子,怎么现在整个国公府都受难了,也没看你回来!你就是个缩头乌龟!”
沈氏一路叫骂也没人理她,骂着骂着,她自己也累,想到前路一片黑暗,她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银笙被她吵得不行,索性将眼睛也给闭了起来。
这一闭,也不知过了多久,等银笙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似乎发现耳旁不见了沈氏的声音。
银笙直觉不好,心中警铃大响,猛地睁开眼睛。果然,自己的囚车竟不知在何时与大部队分开了,单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子里。
囚车越走越慢,最后在巷子的深处停了下来。
车夫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下车便离开了。只留下银笙一人,坐在囚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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