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表小姐,你们太过分了。哼,奴婢不理你们了!”红嫣见二人根本不信自己说的话,有些赌气地将身子扭向了一边。
银笙、惠月见红嫣这副模样,反而笑得更欢了。
另一头,直至马车走远了,箫黎仍站在德运来门前默默不语。
福叔走出来道:“少主,几位掌柜已经在房里等您了。”
箫黎转身朝里走去,却又在上楼的时候停了下来,突然来了一句:“右相府,银笙,荣银笙……荣道轩之嫡女荣银笙。”
“正是。”福叔走在后面,听见自家少主犹在嘀咕着,附和道:“那荣大小姐前些年倒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最近倒是十分出名。”
“哦?怎么回事?”箫黎边走边问。
福叔见自家少主甚是感兴趣的样子,便据实以报:“前段日子,这个荣大小姐在自己祖母的寿宴上跳了一支什么‘响屐舞’,因为此舞独特,引来京城中人纷纷模仿,便连宫里都在过年的时候排了一支这样的舞,表演给圣上看呢。”
“原来如此,这么看起来,这个荣大小姐还蛮特别的呢。”箫黎笑了笑,将“荣银笙”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年节刚过,宫里便陆陆续续开始准备起了大选的事。
这大选乍听起来麻烦,需要层层选拔,实则,却并没有多么费事。
地方郡县那头早在年前,就已经把秀女给筛选一遍了,接着是秀女的出身背景、年龄样貌,再加上一些皇家的各种避讳,七七八八淘汰完,真正到了殿前的也没剩多少了。
而这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家庭因素早已内定的,所以,真正因为合乎皇帝心意而留下来的,也就只有两三个罢了。
所幸,当今圣上本就不是个贪恋女色之人,比起自己的喜好,他更在意的还是这选秀背后所带来的利弊权衡。
因此,大选结束得很快,不过月余便已出了结果。
只是,这次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司徒凛竟在除大选之外,又单独发下一道圣旨,破格纳豫国公嫡女尉迟惠月为惠嫔,与此次秀女一同入宫!
此道圣旨一出,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尉迟南也被皇帝的这道圣旨搞了个措手不及,先前只想着惠月过了参选年龄,是怎么也不可能进宫了。尉迟南完全没料到,皇帝竟会发下一道圣旨,直接将自己的女儿封了嫔!
皇命不可违,尉迟府上下在接到圣旨之后,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而尉迟惠月更是躲在屋子里几天没吃东西了。
“大不了,我豁着这豫国公的身份不要了,再去找皇上谈谈。”沉默了良久,尉迟南突然开了口。
“不可,当今圣上本就多疑,又早已堤防国公府良久,你若在此时忤逆于他,岂不是让整个家族跟着陪葬?”尉迟老夫人立马打断了尉迟南的话。
“可,难道就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大姐往火坑里跳吗?”尉迟岚风与尉迟惠月关系极好,自然心疼自己的长姐。此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什么都不能为惠月做,这种无力感让他很是懊恼,一拳砸在了花厅的柱子上。
“我嫁!”
正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道决绝的声音。
尉迟惠月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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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诡谲 第65章 冤家路窄
“月儿,你怎么来了?”韩氏有些诧异的看向门外。
惠月的脸上略施粉黛,显然是怕大家担心,在来之前特意让身边的丫头替自己梳洗过了。
她一步一步缓缓走进前厅,噗通一声,在尉迟老夫人的面前跪了下来:“祖母,月儿知道您心疼我,却更要顾全整个国公府。月儿不想让您和父亲为难,月儿愿意进宫。”惠月言毕,泪又落了下来。
尉迟老夫人见到自己孙女这副模样焉能不心痛?只是,她曾经在老国公临终前答应过他,只要自己在一日,便会替他照顾好整个家族。她是心疼惠月,可她更有守护整个家族的承诺!
老夫人内心煎熬不已,干脆将头扭向一旁,不再看惠月,只用帕子不停地抹着眼泪。
惠月又挪向尉迟南和韩氏夫妇,接着道:“父亲、母亲,月儿此去定会在宫中谨言慎行,小心行事,还望父亲、母亲保重身体,勿要挂念。”
韩氏早已泪流满面,一旁的尉迟南也红了眼眶,一双大手用力地握紧紫檀木雕花椅的扶手,沉默不语。
惠月站起身,又走到尉迟岚风面前道:“岚风,你是这个家的独子,姐姐走后你一定要替姐姐多多照顾祖母,孝顺爹娘,切不可再惹爹娘生气了。你今年已经十七了,也该替父亲分担家族重任了,以后国公府的未来就全掌握在你的身上了。”
惠月一席话说得岚风热泪盈眶,尉迟岚风本是随性洒脱的性子,不愿意进入仕途官场束缚住自己。直到惠月的事发生,这才让尉迟岚风深受打击,他一直为不能替自己的姐姐做些什么而自责不已,如今听了惠月的嘱托,岚风仿佛一瞬间明白了许多。
自己之前之所以能够潇洒自由,那完全是因为有自己的父亲在朝中斡旋,这才能一直保住这个家。现如今,为了这个家族,连惠月一介女子都被舍了进去,自己身为国公府唯一的嫡子,又怎能再肆意而为了呢?
尉迟岚风眼中含泪,重重地朝惠月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不仅是一次单纯的应允,更是一份承诺!
惠月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这才深吸一口气,又朝韩氏跪下了。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韩氏忙将女儿扶起。
“月儿既已打算入宫,还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国公府上下都能开开心心的,不可再有半分难过表露出来。”惠月此时早已收起了眼泪,面容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另外,月儿希望在入宫之前,国公府能办一场酒宴,为国公府能得圣上厚爱而庆贺一番。”
惠月说的,在座的人又哪里会不明白?圣上这次之所以特意封惠月为嫔,接进宫里,本就是对国公府忠心的一次试探。倘若国公府此次违抗圣旨或是流露出半分对这旨意的不满,对于国公府而言都将会是一场灭族大难。
看着如此懂事的女儿,韩氏不禁更加悲从中来:“我的月儿!”
韩氏哽咽不已,只喊了一声惠月的名字,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那一夜,国公府花厅里的烛光亮到了很晚,第二日一早,京城各府便收到了豫国公府酒宴的请帖。
国公府背后的忧伤或许别人不了解,但银笙却是知道内情的。只可惜今年过年的这段时间,银笙和惠月已经在一起玩了许久,所以银笙也不好太频繁的去国公府走动。更何况这几日荣老太太似乎是着凉了,身体一直不大好,所以银笙自然是要守在府里的。
好在国公府这次办了场酒宴,银笙正好可以借着这次酒宴,去国公府里见上惠月一面。
酒宴准备得很快,又加上惠月留在家中的时间不多了,不过才几日,韩氏便已安排妥当,大迎宾客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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