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笙因心中记挂着惠月的情况,所以一早便到了。
银笙刚入府便有绮玉为其引路,直接去了惠月的院子。
“月表姐,你怎么样了?”银笙匆匆赶到,一进门便拉住惠月的手问。
惠月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应道:“圣旨来得匆忙,少不得这几日要多忙些罢了。”说完,便将屋子里的丫鬟遣散去院子里。
直待屋里只剩下银笙与她二人的时候,惠月的脸才垮了下来。
银笙将惠月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过才一个多礼拜未见,惠月就消瘦了许多,脸上虽抹了脂粉,使得她的气色看上去不差,但眼里细细的红血丝却明明白白的告诉着银笙,惠月这几日并没有休息好。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的……”
“呵,不答应又能如何?难不成真的让父亲去圣上面前违抗圣旨,然后看着整个家族为我陪葬吗?”惠月凄凉一笑:“有些事情,本就是无能为力的。”
是啊,看着眼前的惠月,银笙潜藏在心底深处,那种无力的感觉又涌现了出来。
前世,自己也如惠月一般,眼睁睁看着自己倒在血泊之中,无助的听着屋外那嘈杂的叫喊声,什么都不能做。
银笙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不可遏制的颤栗起来。
“笙儿,你还好吧?”
惠月见银笙的脸色很差,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不禁扶住她的双肩,关心的询问。
惠月的声音打断了银笙的回忆,银笙猛地清醒过来,见惠月正关心地望着自己,连忙回道:“哦,我还好,可能刚刚从外面的冷地里进来,有些不适应。”
“你没事就好。”惠月见她不再抖了,放下心来。
“那他怎么办?”
银笙突然想起惠月曾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有心上人的样子,这会儿惠月要进宫了,那个男人知道吗?又会怎么想呢?
“他?”惠月没有料到银笙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还能如何?左不过是我们有缘无分罢了。”想起那个人,惠月的心底一疼,仿佛被银针猛地扎了一下。
自从做好了进宫的决定,惠月便一直在心中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要抛开所有的感情和羁绊,坚持了这么多天,她以为自己做到了,却在银笙突然提及那个人的时候,心里的委屈瞬间决了堤。
惠月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猛地一把抓住银笙的手,哽咽着问道:“自从接到圣旨以后,我们就再没有联系了。笙儿,你说,像我们这样身后有整个家族的人,真的能有为自己而活的吗?”
为自己而活?
即便从惠月的院子里出来,她的话依旧一直在银笙的耳边回响。是了,自己重生以后,一心只想过要报仇,要让前世的仇人一一覆灭;也曾信誓旦旦发誓,要保护好自己的亲人,不让他们再受到伤害。
可现在,惠月被迫入宫,豫国公府还在被当今圣上忌惮。她真的有做到保护他们吗?即便有心要保护,她又能做些什么呢?还有自己,到现在也不过是相府的一个小小嫡女,又要如何以蚍蜉之力,撼动司徒烨这棵大树呢?
银笙突然懊恼了起来,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
银笙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下一秒便撞在了一个坚实的胸口上。
“想不到京城里的小姐也有这么开放的,一上来就是投怀送抱?”
熟悉的声音在银笙耳旁响起。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银笙在心里感叹一句,抬起头来,果不其然看见了司徒辰那张近在咫尺却又如此欠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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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诡谲 第66章 心魔初生
银笙连忙退后一步,心里都快无语了,自己这是走的什么衰运,怎么在哪里都能遇到这瘟神?
司徒辰见银笙垮着一张脸,不禁有些好奇地问:“大老远的就看见你一个人埋着个头,也不看路,是有什么心事吗?”
有心事又如何?你管得着么!银笙低着头,偷偷朝他甩了一记白眼,面上却还是朝司徒辰福了福身,便继续走了,十分冷淡。
然而,司徒辰却不以为意,反而跟了上去,继续在一旁说道:“有什么烦心的事就说出来嘛!一个人憋在心里多难受。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绝不会乱说出去,嘿嘿。”司徒辰继续喋喋不休,劝了起来,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今天非要从银笙嘴里挖出些八卦来。为此,他特意摆出一副妇女之友、居委会大妈的样子,直弄得银笙烦不胜烦。
银笙这会儿本就心烦意乱,想一个人静静,偏偏遇上司徒辰一直在耳边念叨,还怎么甩都甩不掉。
银笙无法,只得随意编了个理由道:“没什么烦心的事,只不过是惠月表姐马上就要入宫了,我有些难过罢了,仅此而已。”
“怎么样,王爷这下可满意了?若是满意了,便放我离去吧!”到了后来,银笙几乎是哀求了。
但司徒辰显然并不打算这么容易便放过银笙,继续道:“哇,你这样也太敷衍我了吧?你当我是白痴吗?”
银笙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一直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司徒辰在自己心里的形象确实在渐渐的朝着白痴的方向发展。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与他的距离感变近的呢?银笙也想不起来了。
司徒辰见银笙终于笑了,心情也跟着变好了,当下嘴巴又开始损了起来:“这就对了嘛。你还是这样笑起来才好看,本来智商就不高,何苦为难自己想一些根本就想不出来答案的事情。”
智商不高?银笙才刚准备向他道谢,下一秒就听见了这种话,脸上神色一僵,这道谢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了。这种嘴巴恶毒的人,她都要怀疑之前司徒辰在西北打仗的时候,是不是靠气死敌将才获胜的。
银笙懒得再与司徒辰废话,这次直接朝女宾席走去,这下他司徒辰没法跟上来了吧?
果然,司徒辰这次只是站在了原地,静静地看着银笙远去的背影。
这是司徒辰第一次成功噎住了银笙,看着她气急吃瘪的样子,司徒辰突然觉得很是享受。怎么办,自己好像对这种感觉有点上瘾了呢!
却说银笙,穿过花园,走完回廊,成功摆脱司徒辰的纠缠,眼看女宾席近在眼前,即将滑垒成功。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有道声音从银笙的背后响起:“荣大小姐,真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是司徒烨!银笙的身子本能的一僵,这才慢慢转了过去。果然,身后的司徒烨正在看着自己。
司徒烨今日穿了件墨青色的常服,身上披了一件灰狐裘,显得此刻的他沉静儒雅。
银笙勉强一笑,朝着司徒烨行了个礼,道:“臣女也是受邀而来,这会儿正要入席。殿下若没其他的事,臣女就先告退了。”说完,又朝后退了一步。
“且慢。”司徒烨在一瞬间皱了皱眉,随即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里云淡风轻的模样,笑着开口:“本殿很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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