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因为自己拥有大力气,以及一个鸡肋技能,就高估自己。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团结的力量也是惊人的,就像是再牛的异能者,在末世要是陷入到了丧尸堆里,也会被丧尸给弄死一样。
她看着周围那一张张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面庞,那里面,有她以为的该是淳朴代表的农民,也有她认为该是天真稚嫩的学生娃,可他们在看到那个打铁的在被斗的时候,那一张张代表着各个年龄段的脸,无一例外的,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狂热,嘴里也爆发出尖锐的嘶吼——
“打他!打他……”
她突然有些恶心,恍若看到了末世时一张张丧尸的脸。
没有了自己的灵魂,其实就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她都有些想吐。
更可恶的时候,那大队长陈贵还凑到她的身边,阴阳怪气地唏嘘:“这能干呢,是好事;可这太能干了,可就不是好事喽。”
说完,还嘿嘿笑了一下。
她当时就有那冲动,打爆那人的脸。
所以,他今天找他们三个人来看这场批a斗,最终目的,就是想让她看到这个吧。知道调查组没把他们家怎么样,就用这样的方式,进行警告。
去他妈的!
她还真不是那种你一吓,我就会怂的人,反而,你越是吓,我倒越是要干一波大的!
心有逆鳞!
生有反骨!
很好,他,以及这些麻木而残忍的人,成功地激起了她的逆鳞、她的反骨!
她本来还想再等等的,慢慢地引着陈道南上路,再展现最终的成果,但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她现在就要干了,干一波大的。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可悲可笑的世界,能把她给怎样!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更是要看看,等这些魔幻齐齐落幕,那些“我穷我有理”,“谁日子红火就去举报谁”的可悲又可恨的人,被打回原形后,又会在深井的底端如何去仰望她!
她看着在自己手里已经成为粉末的石块,打开窗随手往外抖了抖,就去找了陈爸爸和陈妈妈,表示要单独谈一谈。
这也正合陈家二老的心意。
实话说,二老之前有听过别人是怎样被批a斗的,但亲临了现场,他们才知道,那一切是多么吓人。
这让他们不止一次地庆幸,当时抓鱼得亏是抓得不算特别多,并没有得太多的钱。而那钱,还被小儿媳拿走了一半,支援了娘家。
否则,想想那位打铁的手艺人今天的遭遇,他们就觉得胆颤。
他们打算和蒲苇说一说,以后必须要低调了,不能再表现得那么能干了,可没想到,蒲苇跟着他们来到了他们的房间后,把门一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们想不想让道南提干?”
二老的思绪立刻被带跑了,陈妈妈几乎是激动地回道:“想啊,怎么不想啊,简直是求之不得啊。”
“很好,我有个办法,能让道南提干,但前提是,你们俩必须无条件地支持我,然后,有必要的话,让全家都听我的号令。”
“什么意思?”二老糊涂了。
蒲苇伸手,冲东方指了一下。
“狼雾山上有地雷,但是我能做出扫雷器,把地雷给扫了。”
“什么!”陈妈妈一下蹦了起来,根本就不相信,“你可别骗我!”
蒲苇瞪她。
“骗你很好玩吗?你忘了我祖上是干什么的?做一个扫雷器,那绝对没问题。”
大概是男人天性对这方面敏感,又兴趣多一点,对这扫雷器,陈爸爸有些懂。
“扫雷器,部队那里也会做,好像不需要你吧?”
蒲苇就自信地笑了笑,“我做的,当然得比他们的要好,这样,才能让道南百分百能提干啊。”
“但我看那扫雷器是金属做的,你们家祖传的是石匠工艺吧?”
蒲苇没好气,“我们家以石匠工艺出名,可这又不是说,我们家就只会雕刻石头那点手艺。往上数,打铁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而且,这些东西都是互通的。”
“可是——”陈爸爸还有疑虑。
陈妈妈就使劲推了他一把,让他闭嘴别说了。
她亲热地一把握住了蒲苇的小手,“苇苇啊,你说的,我都相信。你想做,那就做去吧。”
老头子就是糊涂,问那么多做什么。等做出来,不就知道小儿媳到底能不能行了?这对他们家来说,根本就是没有损失的事。这要是真的成了,做出比部队的扫雷器还要好的,那小儿不就能提干了。
提干了,可就是军官了。他们家可就可以跟着发达了。
想想那远景,陈妈妈一下挺美的,都快忘了之前参加批a斗会的那些糟心事了。
但她很快就会发现,她其实把一切都给想得太美了。这个小儿媳,那是注定要给她挖坑,让她往下跳的啊。
“妈,你给我三十块钱。”
“什么!”陈妈妈再次蹦高了。
蒲苇挑起了眉,“我做东西,不得要材料?!没有投入,怎么会有产出?金银铜铁、电容电阻、喇叭等等,这些咱家可都是没有,都得去外面买!”
陈妈妈愣了愣,被几个闻所未闻的词汇给弄得有些眼晕。虽然那些听上去特别高大上,可陈妈妈抠门本性发作,没有被绕晕,依旧肉疼她的钱,就讨价还价着。
“至于要这么多钱吗,五块钱行不行?”
蒲苇立刻把脸一拉,凶了起来。
“你就这么目光短浅!做那东西,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是每个人都能做的?我好心好意为你儿子谋前程,让你交出去的钱,也是我上次抓鱼得的上交给你的。你几乎是什么都不花,就能给你儿子捞一个大好前程,你还想怎么样?
你要是说你不想你儿子好了,不用我折腾这扫雷器。好,那你一毛钱都不用给,我现在就从这里出去,只当我之前的提议,根本就不存在!”
说完,她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老婆子!”陈爸爸先急了,赶紧喊老妻。
陈妈妈慢了一步,但也是很快就跑过去把蒲苇给拽出了。
“哎,你这孩子,干嘛脾气这么急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嘛。”她有些抱怨,却依旧不提钱。
看样子,还真是吝啬到骨子里了。
蒲苇顿时哼了哼,逼她,“行了,别说这没用的。这钱,你就说你给不给?”
陈妈妈咬咬唇,眼里闪过剧烈的挣扎。半天说不出话来,但又抓着蒲苇不放,不让她走。
蒲苇就训她,“瞧你这点出息,既想要牛出奶,又不想给牛吃草,简直抠门到边了。你想啊,我能给你挣第一个三十,就能挣第二个三十、第三个三十,你现在死抓着这个钱干嘛?
再有,你儿子提干了,那工资至少翻倍。以后越往上升,工资也就越高。这么简单的用钱生钱的道理,你怎么就能想不明白?”
陈妈妈这才双眼亮了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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