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深爱南晋,以女子之身平叛四方,立下赫赫战功。可以这样说,当今的莫太后与晋德帝,若没有陈留的倾力相护就不会安稳坐在晋宫。莫太后母子的一切,是用陈留的呕心沥血,披肝沥胆换来的。
身为陈留的孙女,当如陈留一样深爱南国,爱着南国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黎民。
“阿蘅不同,她知道我的抱负,也了晓我的性子。”慕容慬有些得意,他喜欢的女子怎会是世俗之人,“阿蘅说,天下不是一人之天下,也不是一家之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天下的百姓深爱天下,可他们却饱受战火流离之苦。他们不在乎谁做皇帝,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谁能让他们过好日子,脱离苦难,谁就是圣主。”
银发人略有讶民,沉吟道:“玄门修道之人,皆是大善大爱之人,世外三古族自来就有大爱之心,她是火族灵女,能说出这番话确实让人敬重。”
他还记得,元皇后年少时,曾问他:“师兄,世外古族现在只剩医族了?”
她是寂寞的,在五岁时被选定为医族圣女,她高高在上,没有朋友,就连她的父母待她都不同。她先是圣女,后才是他们的女儿,在大型祭礼上,他们甚至要向她跪拜行礼。
她其实想要朋友,才会问出这样的话。
他说:“医族在,族中的圣女也在,听说西南边陲的巫族还在。巫族在,大巫女便在。只是火族却消失世间,不知是举族消失,还是旁的原因。”
火族消失了,可灵女身边却没有火族出现。
灵女是以凡尘俗女的形象出现的。
她们的传承还在,血脉依旧尊贵,却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尊贵处。
元皇后问道:“世外古族中,火族为首,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念;医族为辅,以为天下苍生解除病痛为责;巫族以沟通天地神灵,传递神之声音为己任。”
“可现在的巫族早已不是商周之时,他们只将神的声音传递给一方一族,甚至还将驭蛊、施毒之术传给众多的族人,也至现在,世间的百姓对他们敬而远之。”
神秘消失的火族,却有火族灵女现身。
只是,沉陷在红尘之中的灵女后人们,竟然认为自己身上的印记是诅咒。
银发人不由觉得心悲怆。
慕容慬道:“阿蘅她……只想保住家人的平安,给陈、莫两族留下一方可休养又不受战火侵袭的世外桃源。”
陈蘅的心思,大祭司已经明了。
她在乎的是家人,甚至也将舅家放在心上,她在为他们留一条不忍战争侵扰的退路。
银发人勾唇,“她的沐食邑永安县?”
“师父不相信?”
“不,古族三圣女中,灵女的灵术最高,若是灵女想要守住一个地方,就没有她们做不到。”
他吐了一口气,忆起那晚初来广陵,他第一时间夜访望月阁,当时的陈蘅在俗人看来是在熟睡,他却瞧出她在接受传承。
三大圣女的传承,是以血脉的记忆代代相传,不必拜师,也不必学艺,只可将先祖传承的一切神通学会。灵女的传承最繁复,涉及的种类也最多,占卜术、呼风唤雨的驾驭术更有可攻可守的玄门阵术,还有她们自身修炼的炼体术。
无论哪一种,皆是能惊动天下的奇术。
银发人道:“她的秘密不可外传,若巫族知道灵女现世,定会第一个出现中原。他们的巫蛊术便是我也不能解。”
慕容慬应答一声“是”。
银发人又道:“数千年前,三大古族的先祖结下盟约,互为照应,她既是灵女,我医族就有守护她安宁的责任。我会从医族挑出武功最高的女弟子保护她的安危。”
慕容慬小心地问道:“师父,灵女也能嫁人生子?”
“最早的时候,灵女与医族的圣女一样,只能嫁给本族中最优秀的男子,可火族已经消失。你是医族圣女的儿子,是世间最适合娶她的男子。”
他没有阻止,不阻止,是不是说他们可以在一起。
慕容慬就怕大祭司跳出来阻拦,心下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把自己送上她的榻。”银发人又道:“你在说谎,更在欺骗一个小娘子。”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不委屈她
“你把自己送上她的榻。”银发人又道:“你在说谎,更在欺骗一个小娘子。”
即便共卧一枕,却能坚守,而陈蘅虽是世家大族的贵女,不晓男女情事,单纯得近乎痴傻,你说她傻,可她却心有丘壑。
陈蘅说的话,他很想笑。
只要她畏惧男人,认为男人真会**气,然后女子就怀孕,她还不得远远地避着。
虽然这个谎言有朝一日她终究会知晓一切,他用一生的宠爱回报她。
“师父,阿蘅的血能让我的病痊愈?”
“对于你而言,是比火蟾蜍更好上十倍的良药,只要你早晚服食她的鲜血三个月,你体内的九阴寒毒就会化解,你亦会痊愈。每日服食之后,你需得运行一个小周天,早晚各一次,三月必痊愈。”
“要这么久?”
虽说早晚只几滴血,陈蘅是女子,几天可以,几个月下来定然气血双亏。
“还有一个法子,能让你的病在七日内痊愈。”
“什么?”
银发人淡漠地看着慕容慬。
太像她了,即便一男一女,可他的容貌还是像她更多些。
如果,当年他没有拒绝她的情意,她也许所嫁之人是他。
如果她未嫁燕帝,她是不是就不会英年早逝。
“得到她的元阴之身,你用内力运上一个大周天,之后每日早晚各运一次,连续七日,你的病可得痊愈。”
“不!”慕容慬道:“我不会这么做,除非我娶她,否则我不会亵\渎她,她为我做了许多,是这世间待我最好之人……”
“你想娶她?”
“我已经与她订下婚盟,慕容慬此生只会取她为妻。”
他知道自己想什么,可当年的自己呢,面对圣女的表白,居然果决地拒绝,她嫁北燕皇帝,是为了成功地将他遗忘,可她不知道,看着她披上嫁衣,哪着北燕皇帝离开被大雪覆盖的长白山时,他的心痛得滴血。
他错过了,错过了今生唯一深爱的女子。
情,不知何时而起,她明了自己的心,可他却未看清自己。
为了当年的拒绝,也为了给她带去的伤害,他在她重孕之时,她站在阳光下,立在北燕皇宫的花丛中央,她说:“父亲说,如果我生下这孩子,我……必然活不长了。”
他道:“你可以不用生下她。”
“心死之人,不过是行尸走肉,不能看着他出生、长大,虽是我最大的遗憾,可没什么比他的性命更珍贵。如果定要我的命才能保全他,我愿意。”
那一次,他入宫见她,是想劝她拿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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