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蘅与杜鹃使了个眼色。
袁东珠想着自己昨晚心血来潮还练过几个字,握着笔,大笔一挥,写了一个偌大的‘武’字,蹙了蹙眉头,“这个没写好,我再写一张。”
她又再挥笔一画,又是一个“武”,然后快速写下“袁东珠”三个字。
袁秀珠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啊呀,三姐,你的书法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好像不比我的字差。”
这叫什么话?
袁东珠挑了挑眉,“我的书法从来就比你好一点点。”
又不是现在比她差,好似袁秀珠写得有多好。
陈蘅喝声“来人”,带着李倩、德淑二人走过一处处桌案,“德淑,你说!”
“这么一比,这是谁的字,真的不如阿东的,阿东的虽然功底差些,可也比她写得好,软趴趴的一点力都没有。”
字的主人当即小脸通红,红得几乎要滴血。
所有知道的人齐刷刷地看着那女郎,她进书画会,就是走了门子,托了路子才进来的,正遇书画会成员锐减,算是钻了空子。
陈蘅拿着袁东珠的字又走到下一处。
袁东珠指着其中两幅字,“哈哈……比我的字还丑,哈哈,就这样的,真是文臣家的女郎,这字是练过几天吧?就连我们武将世家的女郎也比这字好看!”
袁秀珠连连道:“这两幅是谁的?好丢人!”
两个女郎原是表姐妹,被这么一说,相视一望,“呜哇”当即转身就跑,被人公然揭破,往后还有什么脸面。
这会子女郎们不敢再看王灼,万一继续比对下去,她们的字不如袁东珠,这就成全城的笑话。
走到又一处桌案前,李倩蹙紧了眉头,这字真真拿不出手。
袁东珠不是从不写字,今儿陈蘅一说,她就写了,而且写出的字不差,能拿得出手,算中等,可就这中等的书法一出,压了好几个女郎。
杨钏走近,“这是谁的书法,也太丑了。”
呜呜——
女郎当即就哭了,眼泪哗啦啦地流。
这样走了一圈下来,有八个女郎因为字丑,自己哭了不说,也不敢再留,带着侍女早早退出了王园。
陈蘅朗声道:“看到了吗?袁东珠是武将之后不假,可她是配得书画会成员这个名头。,你们自以为自己是书快论坛、文臣之后,书画底蕴足,可是这又如何?八个诗书传家的女郎书法远不如她。反而是武将出生的几位女郎,其书法都有可圈可点的优势,袁东珠的书法,笔力浑厚,刚直不屈,颇有大将之风。”
袁东珠有些飘飘然,陈蘅夸她了,她的字怎的这么好?
看着周围那一双双或羞愧,或不安的眼睛,袁东珠头一回觉得在文上自己可以扬眉吐气。
陈蘅道:“八个书法太差的,责退书画会。你们之中,若是再有人不思进取,将会被劝退书画会。书画会是由书法、丹青说话的地方。
你们个个瞧不起武将世家的女郎,可你们未必就比她们的书画好?我不希望下次,再让你们的颜面无光。”
第四百三十三章 请教书画(三更)
(续上章)“我不希望下次,再让你们的颜面无光。”
“书画会成员,宁缺勿滥,书画会发出邀请函,邀出身清白、名声尚可的士族之女参选。只要书画有可圈点之处,皆可报名应选,最终,书画会只有四十九个成员,若超过这个人数,就进行书画斗技,名列末尾者,责退书画会。”
李倩用手轻扯了一下德淑。
德淑会意,“永乐郡主的决定,也是本宫的决定。往后,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入书画会,那等书法,也太丢人!”
太差的书画,只会堕了她们的名头。
陈蘅顿了一下,“武将世家的贵女,自来习练书画勤奋,斗技之时,只在书香名门之女中进行。你们也许会觉得不公,可是你们能与他们比武功吗?”她微微一笑,“发邀请函应选书画会成员的事,就交给德淑了。”
德淑想到自己有两个帮手,忙道:“李倩、羊肉串,你们整出一个都城士族贵女名簿,本宫要广发邀请函,选书画优秀者入社。我们只留四十九人,而我们几个已占了九个,你们最好保佑自己有真才实学,如果到时候被责退出会,脸面可不一定挂得住。”
有才华的,自是不惧。
可走门子进来的,心里打鼓。
因书画太差被责退,这名声也太难听了,还不如一早不进来呢。
仆妇走近,福身道:“禀永乐郡主,王三郎向郡主请教书画。”
这人怎么又来了?
有完没完,不是说了不斗技。
不斗技了,改请教。
陈蘅轻叹了一声,“他可携最多三位同伴过河。”
“诺。”仆妇应了一声。
陈蘅移着步子,“我知道,你们中有不少人是为了寻夫主而来,还有一些人是为了接近王三郎而来,就让你们有机会近距离看看王三郎。”
李倩对左右道:“重摆书案、笔墨。”
旁边,有女子大喊:“下注了,下注了,赌一赌王三郎与永乐郡主谁的书画更厉害!”
袁东珠的脸立时黑了。
那女子是袁东珠继母的侄女,其父也在神策军,可算书快论坛,也能说是武将之女,这会子扯着嗓子叫嚷着让人下注。
“你这怎么下注?”
“这二人同样的名气,自然是买一赔一,你下一两银子,一会儿这人若胜出,你就能领二两银子,下不下?要下的尽快,看到没有,我自己先押十两银子的,我押王三郎五两,再押永乐郡主五两。”
“你这么押有什么意思,无论哪一个胜,你都拿十两,亦能保本。”
袁东珠笑得胸口起伏。
这种玩,她还赚甚银子。
那女郎挠着头皮,这不是在街头学来的,怎么自己就掉坑里了,“要不,我十两银子押永乐郡主。下注了,下注了!快来下注……”
王灼带着三个同伴翩然而至。
女郎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过来的人,这会看的不是王灼,而是他身后另一个长得俊美不凡的男子。
“那人是谁?以前没见过。”
这人的容貌更胜王灼,而气度亦比王灼还要优胜。
然,他一开口,众人立时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永乐表妹,又见面了。”
袁东珠惊叫一声:“这是莫恒之?”
陈蘅说不意外,这是假的。
谢大郎揖手道:“七月初六是家母的寿辰,恒之是来贺寿的。”
莫恒之入都城贺寿,不是去荣国府,而是住到谢家。
谢大郎恐人误会,又道:“恒之是昨晚到的,听说今儿王园书画会开社,特来见见。”
陈蘅行了半礼,“见过各位郎君!”
除德淑以外,众女郎纷纷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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