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主还说,她没养妻,倒是养了一头猪,天下哪有我这么水灵的猪……”
谢氏忍俊不住。
袁东珠这大咧咧的性子,什么都说,哪有将夫妻间打趣的话也说出来的。
莫氏倒觉得袁东珠性情直率,抱着三公子眉开眼笑,“行!你长兄家几个孩子,你长嫂可嫌我骄纵得厉害,不喜我带,你们的孩子我就帮忙带了。”
谢氏忙道:“母亲这话可不对,儿妇欢喜都来不及,哪会嫌你的道理。这不是夫主怕你累着,说阔儿、关关好动,片刻不得闲,你正是享清福的时候,哪能操劳?”
莫氏呵呵一笑,“可取名字?”
袁东珠摇头,“夫主取了陈闲、陈闹的名儿,一个闲,一个闹,他就是故意气我。还是母亲给取个好的,要不让蘅妹妹取也成。”她笑了又笑,“夫主说,孩子送回来,就请长兄给入了族谱。”
谢氏道:“我瞧二弟这名取得不错。”
不错什么呀,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的喻意,即便袁东珠的书读得不多,可这两个字她会写。
她嘻嘻一笑,“母亲,你重给取一个,若真叫这名儿,兄弟俩将来定被人笑话。”
又添了两个侄儿,这一次,二兄定不会如前世一般,道:“二公子叫陈阅,是阅览群书的阅,是长兄在整理书籍之时长嫂生下的。”
莫氏想着这辈的孙儿是门字辈,沉声道:“三公子叫陈闯,敢闯敢闹,小孩子就要活泼些,越闹腾越聪明。”
“陈闯,陈闯……”袁东珠很是满意,“敢闯敢闹,这样才配吗,还是母亲有学问,比夫主取的名好听多了。”
袁东珠一个劲儿地说莫氏的好话。
莫氏问道:“袁家那边可递了讯儿?”
“我经过洛阳的时候,写了一封家书请太平帮的弟子转回都城,这不赶着来见您,还没回去。”
莫氏道:“你回南疆一定要回家看看,你父亲在宫变之时负伤,又过了几月,不知现下可康愈了。到时候你捎几车永乐邑的药材带去。”
袁东珠嫁到婆家,就忘了娘家。
她只知道打仗,陈葳说怎么打她就怎么打,事事听陈葳的,也不爱操心。生了孩子后要坐月子,快把她自己给闷死,天天围着两个孩子转,听到后头,就连睡觉都能听到孩子在哭,好几次都想把孩子给送人,可这念头只能心里闪,要说出来,陈葳指定又得训骂她一通。
袁东珠说将两个孩子交给莫氏,当天就交了,自己一身轻松地回琼琚苑梳洗,看到自己以前的衣裙在、首饰也一件不少地摆在寝室,就连夫妻的初房都是照着都城荣国府琼琚苑预备的,心下感动了一回。
两名陈葳的侍寝婢女规规矩矩地立在一侧。
袁东珠道:“你们可愿去南疆?”
两人互望一眼,袁东珠沐浴时,后背、胳膊都有伤,她们以前也服侍过袁东珠沐浴,可没这伤口的,可见,这些都是战场上新添的,两个齐齐摇头。
袁东珠轻吐一口气,“夫主越来越啰嗦,你们若是去了,他就不盯着我,我在南疆真的好累好忙,我要打仗,还要给他补衣裳,隔三岔五的,他还挑食,嫌军中的吃食没味道,要我下厨给他做饭,本夫人容易吗?”
她近乎自言自语,说完之后,又笑微微的道:“要不你们商量一下,挑一个人过去,谁去,就先抬谁做妾室,嘿嘿,有人过去了,我就不用天天给他补战袍,也不用下厨做饭了……”
这个二夫人,你想想就是,为什么要说出来。
二郎主听到这话,不知心里多伤心。
你是他夫人,给他补衣做饭不是应该的吗?
看到袁东珠身上的伤,两婢女拿定主意不去。
袁东珠又道:“又不是让你们都去,就去一个,一个多好啊,南疆又不是天天打仗,又不是天天半夜都有西魏人来偷袭,不就是烧了几回军营,死了几十个随军的女眷,这大多数的人不是活得好好的……”
天啦,不是天天打仗,不是天天偷袭,这么说是经常打仗、经常偷袭,还烧死了人,她们不去,打死也不去。
第五百零六章 扮猪吃老虎
(续上章)不是天天打仗,不是天天偷袭,这么说是经常打仗、经常偷袭,还烧死了人,她们不去,打死也不去。
袁东珠这哪是劝,分明就是吓唬人。
可两个婢女吓得不轻。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丢了命。
她们又不是二夫人,二夫人会武功,她们什么也不会,去了也是送死。
袁东珠扯着嗓子,“你们敢不去,我就把你们嫁出去,商量一下罢,看看你们谁去?明日回我,你们俩谁去,准备去的就收拾行装,我在家住几日就走。”
两个婢女面容微白,小心地退出房。
“你去吗?”
“我才不要去。”
两人都不想去,虽然喜欢陈葳,可来了永乐邑之后,她们的心思都跟着发生了变化。
“那可是战场。”
“以前觉得,我们的出路就是跟郎主为妾。你瞧瞧现下,老君候的白从夫人,老夫人也寻摸了两户不错的人家,只等守老君候的一年孝满了,就放她出去嫁人。老夫人还陪嫁一个一座农宅子、二十亩田地,这上哪儿找这等好事。”
白庶夫人,原陈安从平民读书人家聘来的侍妾,落过一回胎,之后就再未侍过寝。
陈安去了,莫氏寻她说过话,说她是妾室,不用守三年,只需守一年,一年之后若是愿意改嫁,她就备一份嫁妆让她再嫁。
白庶夫人想了几日,后来回话“妾身都听夫人安排”,这意思就是同意了。之后,莫氏在永乐县给寻了几个人家,一位是学堂里四十出头的先生,家中有两个女儿,早已出阁,过门就是正妻,这位老先生吃住都在学堂,若是白庶夫人有份嫁妆嫁过去,再生上自己的孩子,日子也不会差。
另一个,是从北方过来的一个猎户,家里有一对儿女,三十多岁,在林西镇算是过得殷实的人家。
白庶夫人自己挑了学堂的先生,许是骨子里还是觉得读书人好。
荣国府的侍女们看到这儿,又有早前的杜鹃出阁,陈蘅亦陪嫁了一个一进宅子,再有二十亩田地,加上杜鹃的夫主是县衙的捕头,小有名气,出门很是风光。
罗天羽又从郡城买了一家四口的下人回来,杜鹃出门便有人称一声“捕头夫人”,也是正经小户人家的当家主母。
杜鹃的母亲提起杜鹃难掩傲色。
罗天羽又孝顺,过年过节没少给杜鹃父母送礼物。
因着这儿,莫氏便让杜鹃的父母去了河滩镇做庄头、管事,听说杜鹃的弟弟登门说媒的人也不少。
“二夫人要放我们出去,就怕她生气,一点陪嫁也不给。”
两个侍女心头惴惴的。
她们是服侍过陈葳,可也不比白庶夫人差,怎么也该嫁得更好,同样是银侍女,当如杜鹃那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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