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父亲病了,召他回京侍疾,竟敢不从。朕真是错瞧他了。”
有星夜兼程归来的慕容慬,再与辽阳王一比,燕高帝对博陵王的好感到达前所示有的新高度。
燕高帝吐了口气,“丽妃那边有何动作?”
“禀陛下,四日前给辽阳王去了一封密函,我们奉命劫下书信。”
燕高帝抬手接过,这是一个小小的纸条,一瞧就是信鸽上取下来的,只有一行字:“陛下大限将至,盼尔速归!”
“大限将至……她……她好大的胆子,竟诅咒朕大限将至。”
丽妃,他宠爱了近二十年的宠妃,她背里与大皇子走得近,他亦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她竟心存此念。
可恶!
“陛下,丽妃与辽阳王……还要留着吗?”
“留着她可安庆王之心。朕不想再杀一个皇族中人!”
燕高帝将纸条点着烛火,化成灰烬。
他只是装作不知,并不是真的不知丽妃与辽阳王之间有私\情,他们可是名义的母子,可丽妃却比辽阳王还年幼两岁。
燕高帝问:“右翼军慕容谅可接主帅一职?”
“辽阳王不愿交出虎符,但慕容谅手持圣旨,又有三军大元帅、三军副帅为证,最终还是被迫交出了虎符。”
“他定不甘心,不收了他的兵权,朕心难安。”
辽阳王不回京,不就是在那儿等着机会,一旦京城生变,他就夺下兵权,坐拥半壁江山。
他怎会允许?
燕高帝又问道:“慕容谅真能牵制慕容忻?”
“端看慕容谅的能耐,若他连辽阳王都制不住,也枉费了陛下的一番栽培苦心。”
燕高帝一直心有疑虑,就怕他一个不慎,他的儿子们就上演当年朱雀门一样的惨案。
他不想他们再重蹈旧路。
当年,他是迫不得已。
辽阳王与博陵王却未走到那一步。
对博陵王,他有愧意。
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亲娘,而他为了将培养成人,身边就没一个女人,性子执拗,有时候还行事霸道不讲道理。
辽阳王则是在庞氏一族的呵护下长大,庞氏多有鼠辈,教得辽阳王也不大安分。
博陵王体弱,辽阳王一直觉得自己会成为最得势的皇子,会成为储君。
只是现下博陵王康复,辽阳王才多了这么多的心思。
此刻,韩姬抓了几只信鸽,又拿了一封插有鸡毛的信件进来。
陈蘅道:“不必给我瞧,直接禀报。”
韩姬道:“消息楼的人截获丽妃传给辽阳王的信,亦截下辽阳王妃的信。辽阳王很着急,已经第三次催问京中情况。”
“丽妃要辽阳王不要回京,说陛下心中的人选是博陵王,他是争不博陵王的,让他在军中另谋退路。”
“辽阳王妃则意见不同,认为他应该回京侍疾,否则父病而不侍疾,将会失去民心。”
陈蘅问道:“那些书信呢?”
“我们的人抄录了一番,将信鸽与信发出去了。”
“做得好!切勿打草惊蛇。”
“诺!”
韩姬将纸条与信件收入一个锦盒,那盒子上有机括,只有她与陈蘅知道开启之法。
陈蘅继续道:“殿下带回的东西不要动,待他回府再作安排。”
韩姬道:“辽阳王失了右翼军主帅之职,他会不会反击夺兵权?”
“慕容谅一心想证明自己的不俗,虽不是好大喜功之人,他怎会将到手的兵权让人,想从他手里夺权,辽阳王定会费上一份力气。”
她为了今日,步步为营,先是占卜,再是回忆前世点滴,能牵制辽阳王可不容易,也只有慕容谅这个人能用,换成任何一个,都没有用。
慕容谅因年少纨绔,不能是装还是真,这性子最是狂傲,现在知道陛下看重他,正想表现自己的才干,和他抢夺,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礼让,有慕容谅与辽阳王斗,他这里就轻省许多。
慕容谅有带兵打仗的才干,但他的妻子、母亲都是厉害之人,尤其是他的妻子,没有一点本事,也拢不住丈夫的心,能得他看重,更说明此女的不凡。
韩姬道:“慕容谅破格被陛下擢拔重用的消息传出后,平王妃就挑了几位门客送往边关襄助陛下。”
“不是平王妃挑的门客,是他妻子挑选。慕容谅的长子、妻弟此次也同往前往边城了?”
“听说他的长子出门省亲去了,至于他妻弟,是作为门客之人同去。”
第六百五十四章 礼让爵位
“听说他的长子出门省亲去了,至于他妻弟,是作为门客之人同去。”
“这只是掩人耳目之法,慕容谅的长子与妻弟分成两批去的边关,其长子慕容志才干在慕容谅之上,慕容志心疼两个胞弟,志在为自己挣下爵位、官职,有心让嫡次子袭王爵。”
“礼让王爵,好大的气度,他是拿定主意要挣一个王爵?”
“定王府的两个候爵,便是定王父子用功劳挣来的,可外人不知,以为是陛下厚赏。在军中,想建功立业比比皆是,辽阳王一旦失去主帅一职,慕容谅有心奉上主帅位,慕容志也不会答应。慕容志以省亲为由,实则避开祖母、母亲带人去了军中襄助慕容谅。”
这一次,她倒要瞧瞧,他又如何来算计他们。
前世的慕容志,在慕容谅成为一军主帅后,也用了同样的法子,生怕长辈不应,哄着长辈说是去外家省亲,可外家盼了一月不见人,写信来问,才知他去了军中。
平王妃气得大哭,却拿他没有法子。
慕容志发愿要凭本事挣下一份爵位,说天下一统,能者都有机会,他虽年少,却不愿错失机会,又说三国周瑜十三岁为大都督,而他年岁比周瑜更长。
前世的慕容谅是在辽阳王在太原领兵称帝后才显现出来,而今生因为陈蘅的缘故,却提前显现,接掌右翼军。
慕容谅掌军越早,辽阳王在太原称帝的难度就越大。
*
燕京朝堂。
博陵王不分昼夜侍疾燕高帝病榻,嘘寒问暖,尝药喂羹,赚尽了孝顺的名头。
而与之相反的辽阳王久不见归京,直至燕高帝身体大安,恢复上朝,辽阳王还未回来。
“众位爱卿,北燕不能无储君,朕意已决,决定立皇嫡子博陵王慕容慬为太子。”
辽阳王派的人面露惊愕。
庆王也私下写过一封信,催他快快回京,可博陵王回京十日,也没见到辽阳王的影子。
自己的父亲病了,当儿子就该侍疾在侧,他怎能不归来。
早前原是支持他的臣子,见近来燕高帝对博陵王多有夸赞,尤其是入宫议事见到博陵王孝顺之人,更是感动不已,夸博陵王仁孝贤德。
这夸的人多了,一些官员也站到博陵王那边。
两位皇子,一个自己父亲病也置之不理,另一个却星夜兼程地归来,抵京连家都未回,直接入宫侍疾,换作是谁,也会换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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