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蘅吩咐杜鹃去办差,黄鹂听得眉飞色舞。
现在的黄鹂,应该还未背叛她吧?
前世的黄鹂是几时投了陈茉,又是几时背叛的她?
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竟让黄鹂宁可投陈茉,也要背叛她、算计她。
白鹭现下还是铜侍女,未能提为银侍女。
杜鹃道:“郡主,如此一来,大理寺的案子虽不能累及西府,他们的名声也好不了。”
西府想一点事没有,她怎能允许,让他们吃不了葡萄还惹上一身\骚。
陈蘅沉声道:“消息不能从东府流出去,得从外头开始,更不能让人查出是我们府里流出去的。杜鹃,我相信你。”
杜鹃福了福身,“郡主,婢子一定用心办差。”
陈蘅点了一下头,“且去吧!”
慕容慬打量着陈蘅:他一点破,她就有了应对之策。
整个都城流言四起之时,若西府真的推管事、婆子顶罪,外头的人肯定会认为西府陈宏夫妇才是罪魁祸首,二房到底是将大司马府给开罪。
再有孙记大牙行,若最推出顶罪的牙婆、牙子,同样会损了声名。孙记大牙行想像以前一样的立足都城,这已不可能。首先,都城大户人家不会再要他们手里的人,也不会再与他们合作。
将主家对头的人安插入府做耳目,这可是犯了大忌讳,别说做生意,再不敢人与他们做生意。
商人,最重的就是诚信。
陈蘅问慕容慬道:“朱雀,定四叔寻不回来了?”
“若要寻回,未必将事闹大。”
“不让孙记大牙行吃点苦头,我心里不痛快。”
既是大牙行,就该正正经经地做自己的生意,偏生与西府勾\结,还在下人里头插耳目,这口气她如何也忍不了。
陈蘅越发觉得,前世白鹭、黄鹂二人的背叛,少不得西府细作的南雁从中说项,南雁虽然去了,但前世背叛之恨依旧让她无法释怀。
孙记大牙行的东家下了大狱,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待他出来,孙记的名声一落千丈已无法扭转。
谢家不会再从孙记买\卖下人,荣国府也不会。
第113章 点拨
谢家不会再从孙记买\卖下人,荣国府也不会。
王、谢、崔、陈四家自来同气莲枝,两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崔、陈两家很快也不会与孙记大牙行有生意往来,甚至于怀疑自家下人里头也有耳目,定会彻查。
没有人喜欢被人盯着,亦没有人喜欢自家一发生什么事立马就被人传出去。
慕容慬淡淡地问道:“若你想寻回定四郎主,倒也不难。”
陈蘅喜道:“朱雀,你有法子对不对,是什么法子,你告诉我?”
云夫人是个可怜人,一生只此一子,因丢了儿子,前世没两年就病逝了。她仙逝之后数年,陈定从外头回来,习得一身武艺,隐约间听人说过,说陈定当年病重,被牙人抛弃荒野,命悬一线时,是陈定的师父、一位游方的道人经过,救得他一命,将他带回南方道观,授以武艺,又将他养育成人。
陈定早想回家,偏道人不允,直说“你几时艺成,几时归家。”
然,待他下山回都城,却是听闻云夫人丢了儿子,思子成疾,在他离家后的第三年便病逝了。
慕容慬微微一笑,没回答,却反问道:“你会想不到法子?”
他说出来,与她自己想出来是不同的。
他有一种感觉:陈蘅虽养在深闺,若有人提点、引导,她一定不会是寻常女子。今日他只是一说,她就能想到让杜鹃到外头寻长舌妇人、茶肆爱多嘴的百姓议论孙记大牙行的案子,只要风声一传开,就算最终西府推出顶罪的仆妇,名声也坏了,甚至于全都城的人都不会相信西府二房在此事的清白。
一个连至亲骨血幼弟都能算计的人,说陈宏是良善之辈,谁会相信?
没人会信。
陈蘅道:“孙记大牙行的牙婆、牙人虽多,但与西府二房交好的人一打听便知。若西府真是一早买通牙人、牙婆卖了定四叔,只需锁定这几人即可。”
帮云夫人便是帮自己,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柳氏看云夫人不顺眼,若她拉拢云夫人,又助云夫人寻回儿子,定能得云夫人母子的感激。
云夫人不是柳氏,云夫人没有野心,她只想过安稳平静的日子。
陈蘅又回想了一遍,力争做得更好。
陈茉心机深沉,她必须打足十二分的心全力以赴,方可应对。
慕容慬给她抹了自制的雪\膏,“好了。”
只此两字,却似陈蘅等了许久。
陈蘅坐起身:“乳母,给你梳妆打扮,我要去瑞华堂拜会三舅。”
慕容慬捧着盒子,里头是他制作的药膏、雪膏等物,这几天下来,陈蘅脸上残留的腐骨散药毒已清,现在是袪疤嫩肤步骤。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倒了一盅清水,取了两枚药丸服下,他的寒毒症再没发作,可似乎也没见好转,反是那次他饮了陈蘅的鲜血后,一下子控制住了病情。
不应该啊!
照道理,制成药丸当是比饮血更好。
除非,新鲜血液拥有最佳的药效。
慕容慬思忖着种种可能。
窗前,陈蘅穿着一袭翠绿色的秋裳,头上戴着贵重的东珠首饰,携着莫春娘、白鹭步履匆匆地离去。
第114章 庶女可算姻亲
荣国府后花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却有几分江南水乡的幽静雅趣,宛若一幅美丽的诗般画卷。
凉亭里谈笑风生,有华裳美人,有锦袍贵公子,宛似谈兴更好。
陈蘅放慢了脚步。
就在她思索之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正说三表妹,她就到了。”
卫紫芙笑意盈盈,内着素绫中单,外罩翠碧千莲烟锦宫装,荷叶状裙摆曳地,逶迤仿似一泓寒碧烟波上千朵白莲盛开,腰系青缨细绅带,缀以镂雕玉凤纹青褐佩环,袖口、衣沿绣以皇家女眷才能享用的凤羽,描金重绘,美伦美奂,端的是神仙妃子。
陈蘅停下了脚步:凉亭里有一袭蓝袍的陈蕴,又有着蟠龙袍的五皇子夏候淳,再有两个难掩名门公子贵气的少年。
卫紫芙的身后跟着衣着淡紫衣裙的卫紫蓉。
还有一对男女,是陈蘅恨之入骨的人:陈茉、夏候滔!
在盛装出现的卫紫芙面前,陈茉、卫紫蓉等人映照得宛似侍女一般。
陈茉毁了容貌不是该在西府将养,这才几日,就出现在人前,脸上蒙着面纱,陈茉果然内心强大,就算毁容也可以出来。
陈蘅与她一比,越发觉得自己的脆弱,前世的自己毁了容貌,便连迈出大门的勇气都没有,可这位,伤得比她重,却像个没事人。
陈茉越是装作没事,越是计较。
只是以她的行事,她不允许自己退避,更不允许自己怯懦。
无论是被迫的,还是有谋划,单凭这样的陈茉,陈蘅就心下赞叹、感佩一番,自己若非有前世的记忆,想成为陈茉的对手,只在同样的事上,她就远远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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