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过去,抓住他的脑袋便往墙上撞,“你他娘的敢踢大爷!”
最开始其他几个大汉还抱着胸在一旁看着好戏,就任那个脾气火爆的大汉打着,结果过了会儿他们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了,他手里拽着的那人连吭都不吭一声,他们这才意识到不好!赶紧跑过去制止了那人的拳打脚踢,见他们都跑过来拦他,那人还很不泄愤地将孟陵给放开,结果孟陵直接便软软瘫在了地上,额头上全是血。
刘嬷嬷来今日去集市买菜路过叶府的时候就看见她家老爷在跟叶家的人吵,她顿时便丢了篮子一路小跑回去,“小姐!小姐!不好了!”
孟清酒见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个快半百的老嬷嬷急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何事?嬷嬷你慢慢说!”
“不好了!老爷去叶府想给你讨回公道结果跟叶府的人闹起来了!”
“什么?!”孟清酒立马提起衣裙顾不得头发还没绾便冲了出去。
然而她不顾叶府守门仆人的阻拦冲进去的时候便看到了倒在地上满头是血的孟陵,“爹!!!”
她嘶声力竭地喊着冲过去俯在了她爹身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爹,你醒醒啊!”
叶晟此时也赶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孟陵,他只是眉头一蹙,侧目给站在他身旁的管家递了个眼色,沉声道,“不能让他死在这儿!”
那管家立马会意,微点了点头,走几步到一个大汉旁边,在那大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大汉点了点头,走过去一掌便砍在孟清酒的后颈,孟清酒哭声一顿下一刻便晕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时,她已不再叶府,守着她的刘嬷嬷看她醒过来,眼泪忽的便掉下来,告诉她老爷去了。
孟清酒神情一怔,仿佛僵硬一般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空洞地望着她,不敢相信地一字一句问她,“你说什么?”
“今早官府的人将老爷的遗体送回来了,说是老爷喝酒喝醉了不小心跌下了山坡,石头撞到了老爷的头,老爷就这样……就这样……”她看着孟清酒一点一点溢满眼眶的泪水,都不忍心再说出那两个字,但还是哽咽地掉下泪来道,“去了……”
她溢满眼眶的泪终是掉落下来,她爹死了,被叶家的人打死了。
可官府的人却说,他爹是自己摔死的。
她想着想着便笑了出来,难道不好笑吗?她爹明明是活生生被人打死的,可那说着秉持公道为民造福的官府,却说她爹是自己摔死的,她大笑起来,那笑一声又一声,她甚至笑得仰起了头,但刘嬷嬷看着她笑,却是比看着她哭还心疼。
她终是笑够了,就那样空洞洞地望着地面,眼泪一滴一滴像是永远也流不完一般滴落在地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连官府都无法相信,她要如何为她的爹讨回公道,她要怎样才能让她爹走的不那么冤枉。
她本想的是既然邺城的官府被收买了,她就告到京都去,再不行,她就告到皇帝面前去!
但是邺城作为大異的第二个京都,连这里的官府都能被收买,那么京都的官府又如何不能,官商本就是一直这样勾结,一个谋利一个谋财,然而大異的皇帝,又怎是她一个平常老百姓可以见得的,但若官府都无法给她一个公道,又谁来给她公道。
第二日她穿上丧服,胸前挂了个木牌便跪在了街头,木牌上刻着,“叶家杀人不偿命,勾结官府构陷死者,皇天在上,公道自在人心!”
可她才跪不到半日,便有官吏将她带去了牢房,说她恶意滋事造谣,简直可笑至极,可她却只能在那肮脏湿暗的牢房怨恨老天不长眼。
她在牢房里被关了三日,来放她的那个狱卒给她解锁时叹了口气劝她道,“姑娘你还是放弃吧,纵然你说的是真的,你以为你挂个牌子跪在街上便能讨回公道了吗?这年头在金钱与权力之下哪来的公道可言,你可知现在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他们没有说你有多可怜,没有说你爹死的有多冤枉,他们说的是你那个醉鬼父亲自己摔死了,你却想用这个法子赖上叶家,那些说的难听的我都不忍心说给姑娘你听,这些话也许是叶家的人造的谣,但谣言这种东西,本就是一旦有人说起,便有人相信,而且越说越难听。”
他看着孟清酒始终没有一点情绪变化空洞洞的眸子,终是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
那狱卒以为他说的话她都没有听进去,但其实每一句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她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来面对这个现实。
那天她不知是怎么走回的家,刘嬷嬷一直在等她,见她回来,她泪眼婆娑地拉住孟清酒的手,声音苍老而无力,“小姐,我们把老爷葬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设了九点发,结果没有,抱歉抱歉
☆、想不出名字了
下葬的那日,叶祁来了。
或是听到了什么,她终归是他儿时的玩伴,她父亲死于叶家,他自是觉得有愧于她。
孟清酒将她爹与她娘葬在了一起,叶祁来的时候她正低头默默烧着纸钱,他在她面前站了许久,她始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良久,他终于沉声开口,“孟姑……清酒,是我们叶家对不起你,但……”他蹙了蹙眉似有不忍,“还请你节哀。”
她忽的笑了,她从来都是既温柔的一个人,但她此刻嘴边挂着的那抹冷笑,却是说不出的冷锐,一字一句都冷酷异常,“你倒是告诉我,我要如何节哀?”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双眸子静得可怕,“在你们叶家人的面前。”
她又低下头去兀自烧着纸,没什么情绪地道,“不要叫我清酒,我与你并不熟。”
他知道这话是她的气话,他伸手想去拉她,“清酒……”
“我说了别叫我清酒!”她忽的一掌将他即将触碰到她的手狠狠打开,就那样站着死死盯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憎恨与厌恶。
“我只想要一个公道而已,只是承认一句,就那么难吗?”
“对不起……”
她看着他现在的这个样子,除了一句句没用的对不起,他还会说什么?
小时候哪怕她受了了一点委屈他都会为她讨回来,拍着胸脯对她说,“清酒,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半分!”
可现在的他,哪里有当年祁哥哥的半点影子?
她就那样看着他,脸上缓缓拉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却是说不出的麻木与苍凉。
她笑着看着他一步步后退,眼泪就那样落了下来,“如果,我没有遇到你就好了。”
那是他听到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她死了。
死在一个暮色如血的傍晚,她从城头一跃而下,带着对他,对整个叶家的憎恨。
只是这段过往,叶夫人只知道大致,却不知其中详细。整个故事的始末,还是已化作雨女的孟清酒告诉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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