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一边啃着果子,一边看着偃生,越看他越不像人。
因着这座山山势陡峭,而山下道路通达,邺城又是商业之都,无人依山而活,所以这座山几乎没有人迹,所以偃生也懒得走路,顺便教教傅九御物之术。
偃生拦着傅九站在自己扇子上,让她将之前送她的玉玦拿出来,傅九从怀里掏出来放在他手心,那玉玦便自己飞到了半空与他纸扇平行。
“你站上去。”
“什么?这么小我怎么站?”傅九紧紧箍着偃生,打死不放手。
偃生沉了沉气,不打算再与她多说,一个反手便将她从自己身上拽下来,单手抓住她两只细胳膊,便将吊在半空,而后全无表情的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站上去,要么我把你丢下去,这个高度应该摔不死。”
“你丢,你丢,摔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因着之前被偃生从悬崖上丢了那么多次,傅九已经完全不怕他这种威胁,而且她就不信了,他还真能让她摔个半死不残不成。
“好。”偃生说到做到,直接松了手。
傅九也早已习惯这种下坠感,完全不害怕,甚至享受的闭上了眼,算着时间差不多该掉进他暖暖的怀抱里,然而等着她的只有一潭透心凉的水。
一头扎进湖里,冰凉的水猝不及防的灌进她耳鼻,然而她并不会游泳。
溺水的感受凡是经历过一次的人,绝不会再想经历第二次,那种无法呼吸,水呛入气管的痛苦完全是人无法忍受的,所以在偃生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来,静静看着她咳完后问她,“还想不想再来一次?”
傅九立马疯狂摇头,一对秀气的眉微微蹙着,眼神像犯了错的孩子般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她额前,看起来十分惹人疼惜。
她揉了揉衣角,可怜巴巴的道,“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皮了。”
但她心里其实想的是,早晚一天弄死他!
傅九低眉垂目,模样乖巧,但其实却是在心底暗自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就在她刚问候完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她茫然抬头便跌进了一双温柔的眼,他笑了笑,轻抚她的头说,“乖。”
傅九觉得她自己着实是个没原则的人,眼前这个人把她丢水里,害她呛了水,快难受死了,然而他这一笑,她便轻易原谅他了。
他那张脸,实在让人恨不起来。
看在他长得那么好看的份上,她还是勉强原谅他吧。
☆、同房
在偃生的耐心教导下,傅九总算是学会了御物之术,虽还不能像偃生那样在空中翻跟斗都成,至少能慢慢的飞了。
因着傅九飞快了还站不稳,她们下山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
他们遥遥看见山下有个村落,傅九激动得差点从玉玦上摔下去,连着吃了这么久的果子,她感觉自己都快成猴子了,这下终于是能吃上人吃的东西了。
看着傅九兴奋期待的样子,偃生却不着痕迹的暗自笑了笑。
他们找了个隐蔽处落地,再走到村子去,然而他们到了村子,却发现几乎家家户户都将房门紧闭,若不是这些人家院子里都干净整洁,傅九还以为这是个没人住的荒村。
虽说天是有些暗了,但一般这个时辰刚好才到吃饭的时候,不至于吃个饭也要把门窗关得这么紧啊,像害怕谁来蹭饭似的。
越往村子里走,傅九便越觉得这个村子很诡异,不仅每户人都将门窗掩得严严实实的,甚至一点儿灯光也没有,整个村子安静得跟个鬼村一样,大夏天的,刮的风都冷飕飕的。
傅九抱着自己有些起鸡皮疙瘩的肩膀搓了搓,努了努嘴有些扫兴的问偃生,“还以为能蹭顿饭吃,你们外边儿的人睡觉都这么早的?”
偃生笑了笑,“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
“或许这个村子的村民就是有早睡的习俗,又或许村子里出了什么事让他们不敢在夜里出来活动。”
傅九立马又兴奋了,“你是说这个村子有鬼?”
“在夜里出没的可不是只有鬼。”
“那还有什么?”
偃生偏头对她笑了笑,“想知道吗?”
傅九兴奋点头,于是,偃生带她去了茅房。
傅九捏着鼻子满脸黑线的蹲在茅房,觉得偃生完全就是在捉弄她,“我们蹲在茅房能撞到个什么鬼?”
即使是在臭气熏天的茅房,偃生依旧是副不染纤尘的模样,甚至不受一丝臭气影响在那儿气定神闲地扇着扇子,傅九甚是佩服。
他笑笑道,“自古鬼怪出茅房。”
傅九白了他一眼,“你就可劲儿编吧你。”
傅九刚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尖厉的怪叫声,像夜里婴儿的哭声。
傅九立马捂住嘴,一脸惊讶地把偃生看着,蹲个茅房竟然还真能把妖怪给蹲来。
偃生会意笑笑,用扇子将茅房的门推开了一条缝,傅九将脑袋凑过来,趴在门上往外看,耳旁仍回荡着那婴孩哭声般的怪叫,但黑漆漆的夜空里什么也看不到。
傅九转过头来疑惑看向偃生,摊了摊手小声道,“什么也看不到啊。”
偃生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泥塑的小人,捏的甚是粗糙,像是随手抓了坨泥巴不经意捏成的这个模样。
傅九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偃生拿着那个泥人用扇子将傅九给掀开,便直接丢去了门外,而后傅九便见他将双眼闭上双手结成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嘴里念念有声的不知在说什么。
他一边念着,傅九却忽听门外传来孩子咯咯的笑声,转头一看,原本被丢在院子里的小泥人竟自己占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变大,最后竟变成了个活蹦乱跳的胖娃娃,傅九都看呆了,心想:不会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变活人!
那泥人儿变的娃娃一蹦一跳的围着院子跑,还没跑完一圈,院子里便忽起大风,直将茅房顶上的茅草掀了一半,一时风沙四起迷得人睁不开眼睛,只听一声尖锐长啸,一眨眼的时间院子的孩子便没了身影,傅九甚至连那怪物的一根毛也没看见。
“怪物呢?你便这样放它走了?”
“那怪物,在晚上想看到都不容易,更别说抓了。”
“那你让我在茅房蹲这么久!结果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偃生撑开扇子笑得那是个清风月朗,“你说你想看我便带你来看了,能不能看到自然是凭你本事了。”
傅九这下算是明白了,感情这家伙又是在耍她。
“你!”她指着他,气得手抖个不停,“你你你!”
偃生看着她气得半天说不出个话来,笑得却是极为开心,扇着扇子踏门而出。
“两位出来吧。”
他语落,原本掩得严严实实的房门被推开,走出来一对老夫妻,走在前面的老者虽已生华发,肩背微驼,但精神矍铄,目光亦是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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