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火中,床上躺着的人看着一旁气急败坏的人,漫不经心的回着:“怎么,难道没好好的?”
“他一直在拖着娶青羽!除非他记忆出问题,否则即使青羽现在容颜难以见人,他也肯定会立刻娶了的!”
顾南一嘴角翘着,带着畅快淋漓,老天都在帮他的痛快,那眼睛亮的渗人:“大概晋儿用情比你当年深吧。”
这算信了那记忆出了问题。
“你胡说!”顾夫人拔起一侧墙上挂着的剑,指着床上躺着几乎废了的人,“当年,要不是你对我用了那东西,现在这位置应该是他的!我嫁的人也应该是他!”
“所以,你才这么对晋儿?即使明知他现在身中剧毒,还要给他毒上加毒,就为了让他娶了青羽,然后顺理成章的让韦青羽接管凌水宫?”
顾南一不再看已经接近疯魔的人,当年拿到那药的时候,那人还是给他留了一手,没告诉他,那东西必须每隔五年再用一次,中间一旦断了,前面的就会真成镜花水月,一场梦,一场空。
“是,那又如何?这本来就该是青羽的!”顾夫人嘶吼着,长剑高高举起,就要刺下。
顾南一就跟没看到那把要刺他的剑一般,嘴角依旧翘着,却说的万分无奈:“晋儿到底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呵,我现在只觉得恶心。”
长剑“嗖”的一下刺下,刺穿手臂,类似的折磨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得来一次,顾南一都快习惯了,不过这回……
顾夫人刺完愤恨的走了,门“砰”的一声,关上。
屋内依旧是一片昏暗,桌上的烛火慢悠悠的晃着。
“原来……从头至尾,我只是个工具……”一侧的书架缓缓开启,里面,男子就这么站着,脚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的剑。
“晋儿,要怪,就怪那个跟你爹抢位置抢你娘的人。”
顾晋低头扶额,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爹,你的目的也不纯吧,你等我过来找你,等了很久对吧,你早就猜到,我记忆会出问题,对吧?”
顾南一手臂的鲜血还在流着,闻言,嘴角扯着跟这诡异阴森的屋子浑然一体的笑容,道:“晋儿不愧是晋儿,二十年的东西,也就只有她们那么蠢的以为还如当年那么厉害。”
“所以……”顾晋一手扶着书架,怀里,几张欠条冒着角,今日晨时,一堆商家齐齐上门来讨莫名其妙的债。
然后,脑中又有什么东西开始裂开,有些东西就这么开始冒出来了。
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所以,晋儿你打算怎么做呢?甘心当傀儡,还是……”床上的人转过脑袋,一双眸亮的妖异。
顾晋苦笑了下,捡起地上的佩剑,逃也般的逃出那个屋子。
月入中天
“小人恭喜顾公子接任凌水宫宫主。”暗中,人影朝着他掬了一拱。
树上,顾晋一手酒壶,嘲讽的笑了笑,酒壶“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碎成碎片。
“顾宫主,您既然已经接任凌水宫,那应该知道,凌水宫实际上是什么了吧?”男子就跟没看到人对他的不敬一般,继续道着。
顾晋一手扶着双眼,他当然知道,一字一字道:“朝廷鹰犬,皇上铲除异己的刀。”
他继任时,他那爹告诉他的,只是那时,他们还一切装的很正常,他娘没那么恐怖,他爹没那么阴暗,他更不知道他们就是在利用他掌控凌水宫。
顾晋有点累,靠在树干上,仰头望着那月亮:“直说,任务是什么。”
男子垂首:“皇上,要您杀一个人。”
“谁?”
“一个不满六岁的孩童。”
顾晋转头,看向底下藏在暗处的人,眉头轻皱:“对方身份。”
如果是一般人,根本用不到他们。
男子笑了笑:“当朝太子,景默。”
风嗖嗖的刮着,人还说的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个普通小孩,顾晋笑了,扶着额笑了,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男子补道:“皇家秘事,您无需知道。”
顾晋不接话,一上一下的人就这么僵着。
过了会,男子才拱手道:“不知前任宫主有没有跟您讲过,皇上既然能给凌水宫如此的江湖地位,也能让凌水宫瞬间不复存在,如果您不听话的话。”
“不必多说,这事接了……”
头顶乌云遮月,他想这样也好,彻彻底底做个恶人,不会痛,不会受伤,死后直接入地狱,就是……
怀里的欠条发着烫,他是不是欠她太多了?
她为他牺牲了这么多,而他就这么把她忘了,还这么对她……
几日后,在天香楼以丫鬟身份待了半个月的秦云,果然连秦言的一片衣角都不曾见过,而那个所谓的棘手人物,就是一十四岁的小姑娘,淡紫色纱衣飘飘,现坐在琴前,也不扶琴,就摆个姿势,问着:“秦云,你那角度,我的姿势好看吗?”
秦云痛苦的点了点头,回着今天的第十二遍:“好看。”
这一位……天香楼即将出门的招牌,就是个臭美到恐怖的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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