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洗白手札_叶菱歌【完结】(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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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虞松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问:“倘若皇祖母未改主意,你会娶郑月笙吗?”

  秦汜垂眸,看出她神色的郑重,顿了顿,还是实话实说道:“应是会的。”

  苏虞咬了咬唇,倒也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前世未出她这个变故,秦汜可不就是娶了郑月笙吗?他眼下若说“不会”,她倒要怀疑他所言非实了。

  但她还是止不住地难过。她又问道:“今年寒食,在马球场外王爷分明瞧见了郑月笙在与人偷情,何以还会娶她?”

  秦汜叹口气,道:“我原先想着,娶谁不是娶,娶个皇祖母欢喜的自然是好。日子……不都是这般过么。”

  苏虞心里酸涩。

  秦汜抬手摸了摸她的鬓角,继续道:“可我现在不再这样想了,娶妻生子一辈子的事,要娶个我自己心里欢喜的。”

  苏虞怔怔地抬眸看他。

  “我知你心里藏了很多事,不愿讲出来。谁没个秘密?不瞒你说,我也藏了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儿。是以不强求你告诉我你的秘密,只要不触及底线,你想藏一辈子都可。”秦汜轻声道。

  轻言细语宛如一阵柔柔的风吹拂在苏虞的心间。

  她头一次知道,这个男人能温柔至此。是对她苏虞的温柔。独一份儿的。

  说话间,秦汜忽然凑到她耳边,一开口气息便全喷洒在她耳窝处:“但我想知道,你愿意告诉我吗?”

  苏虞心跳漏了一拍,她侧过头想去看他,二人离得太近,她一转头,嘴唇便擦过他的脸颊。

  秦汜怔了一下,半边脸烧了起来,还未等他动作,苏虞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脑袋,仰头吻了上去。

  第71章 心里的疤

  绸帐外燃着一盏长明灯, 半明半昧里, 苏虞闭着眼睛吻他,恍似又回到了漆黑一片的宫殿里。

  自她垂帘听政后, 安寝时总是要吹熄了所有的灯盏,留一盏都不睡着。黑夜总能掩藏一切,模糊掉所有的善恶美丑, 让她能褪下壳子,喘息片刻。她害怕烛火窥见她内里的肮脏,害怕自己厌恶这满手鲜血而无力支撑着走下去。

  掩耳盗铃也好, 自欺欺人也罢, 从拿起屠刀的那刻起,她便再没了退路。

  她这样的人合该喝了孟婆汤,忘掉一切,在轮回里苦苦挣扎,受尽报应。可上天待她多好啊, 让她带着记忆从头来过。

  让她能在烛火里安然沉睡,让她能光明正大地躺在他的怀里, 让她能肆无忌惮地吻他。

  苏虞轻喘着,缓缓睁开了眼。

  她呵气如兰, 把秦汜侧着的半张脸弄得痒痒的。他垂眸看她, 盯着她娇嫩欲滴的樱桃小嘴儿,心尖儿一阵酥麻。

  苏虞平了平气息, 抬眼看着他, 道:“王爷想知道什么?您问我答。”

  秦汜收起旖旎的心思, 想了想,正欲开口,苏虞又赶忙添了句——

  “您问了,我便答,但我也有些话想问王爷,王爷肯答吗?”

  秦汜眯了眯眼。

  苏虞道:“您问一个,我也问一个,可好?”

  秦汜想了想,应下了。他顿了顿,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你那张写了‘姝’字的字条是何意思?”

  苏虞垂眸答:“是王爷的生母徐妃的名讳,还望王爷莫要怪罪妾身不敬。”

  秦汜蹙了蹙眉,静待她下文。

  苏虞却转了转眼珠子,抬眼笑嘻嘻道:“王爷问完了,该妾身问了。”

  秦汜眉头未松。这答了跟未答有何区别?他自然知道那‘姝’字是指他生母沈姝,不然她怎么能威胁到他?他问的是她何以写下这‘姝’字。

  秦汜看着她嬉皮笑脸的,又没了脾气。他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耍赖皮。”

  苏虞吃痛,一面通一面又红了整只耳朵,她脑袋往后退了几寸,佯做恶狠狠地样子瞪他一眼,道:“该我问了。”

  秦汜无奈。

  苏虞斟酌了一会儿,道:“徐采薇是王爷安排进宫的,”她这句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下一句才是问句,“她和徐妃是不是有血脉上的牵扯?”

  秦汜眸色深了深,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昏黄的烛光里,苏虞轻眯着眼,抬手顺着他的眼眶去勾勒他眼眸的轮廓,道:“徐采薇最勾人的就是她那双眼睛。”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从未见过徐妃,您脸上和她相像的地儿也挑不出几处来,可独独这双眼睛和她至少有六分相似。”

  她青葱玉指顿在他的下眼睑处,他一个眨眼,长长的眼睫便触到她的手指。

  苏虞指尖颤了颤,收回了手,微垂着眼,继续道:“王爷这双眼生得极好,容貌乃父母赐,可圣人却没有您这桃花眼,不光是圣人,偌大的一个皇家都挑不出和您一样的眼睛。是以,您这双眼只能是您母亲传给您的了。”

  她说着,秦汜一言不发,气氛添了几分胶着之感。外头似乎刮起了风,从未关严实的窗牖缝里溜进来,把绸帐外的烛火吹得晃来晃去,又把帐上的影子晃得皱巴巴的。

  天气越来越来凉了,苏虞打了个寒噤,伸手扯了扯锦被。

  她继续道:“徐采薇和您有相像之处,便也只能是传自您母亲那边的血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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