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洗白手札_叶菱歌【完结】(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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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人念经?

  风雪愈烈,半分停歇的意思也无。天光渐明,斜斜照进寺里,照见一个结跏趺坐的背影。

  风声依旧,她却仿佛听见了那人心中默念之言――

  “请佛祖宽恕她,所造一切罪孽,皆由我赎。”

  ……

  子时过了,秦汜头重脚轻地回了府,他摆掉侍女搀扶的手,昏昏沉沉走进屋内。

  忽见案前烛火下睡着一人,他扶着门框,眨了眨眼,倏忽间清醒过来。

  秦汜嘴角微勾,轻手轻脚地走近前去,于案前细细端详她露在外头的半张脸。眉眼鼻唇无一不精致,丹青妙笔难呈其半分韵味。

  他静看半晌,俯身将她抱起,一路把她抱到榻上。再一低头便瞥见她腰间系着的玉佩,其上雕了一个“夭”字。正是他拿去做生辰礼的那块。

  秦汜略怔了一下,伸手摩挲了一下那块玉佩,转而看向她的面庞。睡梦里似乎不□□稳,眉头皱着一直未曾松开。

  秦汜伸手轻轻碾平她的眉心,末了,又轻抚她的脸颊。指尖滑腻柔软,他静看半晌,终是忍不住俯身吻下去,在其唇间流连忘返。

  苏虞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眼中迷蒙未散,便坠进一双含情目里。

  秦汜顿了顿,二人视线相对,唇齿相贴,半晌无言。

  半明半昧里,苏虞轻眨眼睫,眼下的小扇子也跟着轻颤。

  秦汜唇上昨日被其咬破的伤口仍在,适才在外饮酒,一口灌下,生疼生疼。他想着,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未料苏虞立马又迎了上来,亲了他一口。亲罢,又缩了回去。

  秦汜挑眉,舔了舔唇上的伤口,问:“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要死要活都不回来吗?”

  苏虞咬了咬唇,睨他一眼,眸中点点嗔怪。

  贝齿咬红唇,秦汜忍不住又俯身吻下去,苏虞松开牙关,回吻过去。

  初时他吻得轻轻柔柔如江南细雨,后头便愈发疾风暴雨。

  间隙里,听到他言:“既回来了,可就再难有离去的机会了,嗯?”

  苏虞支吾一声,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轻声道:“不走了。”

  秦汜终于微微笑起来。

  第98章 无兵无马

  甘州。

  军队得胜归来, 南下途经甘州,苏遒下令全军暂歇,休整数日。

  太子听闻宫中嘉元帝和太后先后病倒, 归心似箭, 苏遒却一路不紧不慢, 眼下又耽搁在甘州。

  太子得了消息, 遂冲进苏遒帐中质问,怒气冲冲。

  “国公何以又停滞于此?”太子咬牙问。

  苏遒坐在案几前, 闻声抬眼瞥他一眼,不紧不慢道:“此战艰险,乃是险胜, 军中伤兵过多, 不宜疾行奔波。这甘州城富庶堪比凉州, 军队补给一下, 伤兵也可休息几日。”

  太子冷哼一声:“伤兵留在后面, 大军先行回京为何不可?”

  苏遒不置可否,沉吟片刻, 又抬头道:“微臣知太子殿下心忧宫中圣人和太后,大军行军缓慢, 太子殿下可先行一步。”

  闻言, 太子嘴角抽了抽。他不就是为了同苏遒一起回京面圣,搏个军功吗?先行回京……岂不白费功夫在这军营里屈就了这么些日子。

  太子眼一眯, 凉凉地看着苏遒。

  苏遒丝毫不为所动, 兀自翻着手里的一本兵书, 不再搭理他。

  太子气急,拂袖转身离去。

  他疾步出了苏遒的营帐,正欲往自己帐中去时,忽见道旁窜出一个人来。

  “殿下——”那人压着声呼喝。

  太子甚是烦闷,不欲搭理,移步欲走。

  那人赶忙道:“太子殿下,我是瑶儿的父亲啊!”

  太子皱眉,似在回想这人是谁。

  那人赶紧自报家门:“吾乃苏瑶之父苏进,甘州长史!”

  太子顿了一会儿,便又疾步往自己的营帐去,苏进连忙一脸谄笑地跟上。

  “殿下,殿下!”

  太子一脸不耐。他都快忘记东宫里的苏侧妃是何模样了,哪里还管得着苏侧妃的父亲?母后让他纳苏瑶为妾,本是想着拉拢苏家,可谁料到苏家二房在苏家根本说不上半句话?

  太子进了帐,闷着气坐下,抬头不耐地问苏进:“何事?”

  苏进见他这模样心里有些忐忑,却仍是开口道:“殿下,去岁在京中,您答应将微臣调到京中任职,您看……”

  太子端起案几上的茶杯,仰头一口饮尽,敷衍道:“苏长史这官做得好好的,何必回京。”

  苏进急了眼,生怕太子翻脸不认人。在京中时恰巧碰上太子因科举舞弊一案被嘉元帝禁足东宫,是以他还未被调回京就迫不得已又回了甘州,眼下好不容易又碰上南下归京的大军……

  苏进敢怒不敢言,转而开始打苦情牌,他苦着脸道:“殿下,微臣一家老小皆在京城,唯有微臣一人在这苦寒西北耗着,逢年过节都难得回京一趟……”

  太子眸光越来越冷:“苏长史请回吧,孤没闲工夫听你诉苦,你要回京直接去找宁国公便是。”

  苏进气闷:要是苏遒愿意将他调回京城,他哪用得着低三下四地去求太子?

  逐客令下了,苏进却半晌不走,太子抬眸凉凉地睨了他一眼,苏进心里一紧,灰溜溜出了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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