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洗白手札_叶菱歌【完结】(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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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子之间明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肯定摩擦不少,赵王似乎还挺照拂这个总是被欺负的弟弟,倒不曾因秦洲的生母而不喜秦洲。

  赵王屡屡上书,她被折腾得烦了,琢磨着秦洲毫无威胁,索性便如了赵王的意,把秦洲留在京城做个笼子里的金丝雀,也好日后吩咐赵王行事之时,让他没了回绝的底气。

  人家赵王才是好兄长,你秦汜动动嘴皮子说两句安慰之言算什么?

  还敢因这事揪着她不放?

  苏虞愤愤地想:这种男人嫁不得。

  顶多看着皮相好,做个姘头玩玩也就罢了,真要嫁过去了,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秦汜看着她变幻莫测的神色,微微皱了眉,又道:“孤问你,你打哪学的招数?”

  闻言,苏虞嘴一撇,吼了句:“你管我哪学的!”

  接着,她一面猛地使劲儿挣脱秦汜箍住她的手,一面更大声地吼了句:“我不嫁了!”

  秦汜被她语出惊人给弄懵了一下,一个不留神竟给她挣脱了去。

  苏虞挣脱成功,转身就跑。

  她要去兴庆宫请太后收回成命,这种男人嫁不得!

  不料刚跑出假山便被身后之人擒住胳膊,拎了回来。

  秦汜这下把她箍得更紧了,她整个后背都被压在假山上,后无退路,前有秦汜。

  苏虞欲哭无泪。

  假山的棱角烙得她有点疼,她狠狠地瞪着秦汜,却不想眼中酸涩,略有雾气朦胧之意,她这一眼瞪过去,半点杀伤力也无。

  秦汜蹙眉:“你瞎闹腾什么呢?”

  苏虞撇了撇嘴。现下冷静下来想想,委实是太过冲动了。

  皇太后亲口赐下的婚,哪能说悔就悔?懿旨还在她袖笼里呢,也亏得折腾这么久也安安稳稳得没掉出来。

  眼下除非效仿那抽风了的郑月笙一哭二闹三上吊,便绝无可能有悔婚的余地了。瞧眼下这形势,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定管用,不出意外,她定要和眼前这个男人共度一生了。

  再不然就只有和离改嫁了。

  苏虞悲哀地叹了口气。

  秦汜瞧见她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眉头蹙得更紧。

  他道:“孤只问你那招数是哪习来的,你哭甚么?难不成要孤用你对小七的那招数对你施展一番?”

  苏虞:“……”

  她眨眨湿润的眼睫,放弃了狡辩,略带点委屈道:“你弄疼我了。”

  秦汜顿了下,松开了手。

  苏虞一朝双手获得自由,立马不顾形象地伸手揉了揉烙疼的后背。

  秦汜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一言未发。

  苏虞一面揉着背,一面瞪着他,道:“你管我哪学来的招数,软硬兼施又不是什么武林秘决,你以为我是在哪偷师学艺的不成?”

  不过是小时候母亲便是这么教育她和兄长的,给一棍再给颗枣,她耳濡目染之下有样学样罢了。眼下瞧秦洲那反应,她这招还真是失败。

  秦汜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他抬眸直勾勾地盯着苏虞,一字一句道:“大周延宏三十七年,嘉峪关会战,你是不是跟着你父亲在沙洲军营?”

  苏虞:“……啊?”

  这又是哪一出?

  她偏着脑袋想:前朝延宏三十七年,她才不过……四岁吧。嘉峪关会战她也记不清了,不过父亲起兵的前几年,她和母亲兄长三人一直是跟着父亲的一起在军营里的。四岁那年……那时候应该也是的吧。

  秦汜又问了句:“对吧?”

  苏虞不明所以地轻轻点了下头。

  秦汜有些发怔地看着她清秀的眉眼,脑海中回放着她适才安慰秦洲时的一举一动。

  先是蹲下身去摸了摸小郎君的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不得回应之后改换策略,脸一板,眼一瞪,老气横秋地教训起来……

  秦汜一阵恍惚。

  耳边仿佛又吹起西北刺骨寒冷的风,那风里有个少年在兵荒马乱的一角,躲在旮旯里埋头痛哭。

  耳边忽又响起那稚嫩的、娇滴滴的声音——

  “大哥哥你这么大了,还躲在这里哭,丢死人了!”

  第47章 言笑晏晏

  当年嘉元帝揭竿起义, 前有大周朝廷军队殊死抵抗, 后有突厥虎视眈眈。而与突厥至关重要的一战,也是最后一战, 便是嘉峪关会战。

  此战的主将是徐大将军徐凛, 副将是苏大将军苏遒。

  那年, 苏虞不过四岁, 只记得偶然从母亲臂弯里偷偷瞥见的那城墙上触目惊心的鲜血,和夜深人静时听见伤兵痛苦的呻.吟。

  那个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年代, 是多少人的噩梦, 她却只留下一些浅薄的印象。

  她是污浊里被人细心呵护的花骨朵, 躲在父母兄长的羽翼下静静地生长。

  可秦汜没有她那份好运气。

  他是泥泞里倔强生长的一棵草,在战乱里出生,清晰而深刻地铭记住那个年代的残忍与血腥。那些残酷的东西过于浓墨重彩,反衬出那一点点的纯洁与美好愈加弥足珍贵。

  其实,他同时又是幸运的。生在民心所向、胜利在望的这一方阵营, 父亲更是这方阵营主帅。

  他在军营里磕磕绊绊地长大, 看尽了丑恶与血腥,却从来不曾被伤害过半分。与他而言, 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对他父亲而言, 那场战乱是改变命运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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