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筷时,闻得耳边秦汜一声轻笑。
苏老夫人也笑了,道:“吃鱼好哟,倒是治好了这丫头好些年的胃口。”
苏遒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松快起来。他也夹了一块鱼肉,细细挑干净刺后,放入苏老夫人的碗里。他道:“母亲也吃些罢。”
苏老夫人乐呵呵的,嘴里应着:“好好好。”
倒真是一片和谐。
苏虞心里想的却是前世宫宴上秦汜纡尊降贵亲手给郑月笙剥虾的场景。
虾蟹本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那回是夷国使臣上贡来的一篓子很有些个头的虾。宫宴上她命人蒸了做席面,大臣们都让下人们剥好尝了些,唯有秦汜那一桌,是他亲自剥好了放入郑月笙的碗中。
羡煞旁人。
苏虞抬眸去看秦汜,仍是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这人真真是惯会装模作样的。
那前世他对郑月笙深情体贴如斯,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
会不会有可能另有隐情呢?
第66章 倾国倾城
午膳过后, 众人吃吃茶,聊聊磕儿,苏老夫人疲了回她院里午睡去了,苏遒则是又扎进了书房,大战在即,他得好好谋划一下。
这归宁宴晚上才是重头,午后的时辰都空下来了, 苏老夫人去午睡前特意叮嘱苏虞让其带着秦汜好好逛一逛宁国公府。
苏虞心里暗道:这国公府有何好逛的?左不过亭台楼阁,水榭池塘。秦汜又不会在这府里住。她都还未好生逛过晋王府呢。倒也只怪她身子弱得不像话,自成婚以来的这两日半数是躺在榻上的。
到底是祖母的吩咐, 苏虞还是乖乖巧巧地应下了。遂于午后, 领着秦汜在国公府里四处晃荡。
苏虞一路上话都不多,到了哪地儿便随手指了, 道出这院子乃是何人居住, 何人所用。
她心里藏着事儿。父亲去意已决,她无力阻拦,只能绞尽脑汁地回想前世父亲被诬通敌叛国一案前前后后的人和时间, 好襄助父亲及时躲开这栽赃人祸。
那杀千刀的章元度是如何把那封伪造的通敌书放进苏遒的衣袋中的?又是何时放的?除掉了一个章元度, 指不定还会有第二第三个章元度, 又该如何呢?
还是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引来更多祸事变故。
苏虞正思绪万千之时, 身旁一直无言的秦汜忽然开了口。他指着那处空旷的场地问:“那是练武场吗?”
苏虞回神, 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她颔首答:“是。”
秦汜忽然来了兴致, 道:“陪孤去射两箭。”
苏虞应下了,跟着他进了练武场。
至内,秦汜随意取了一把弓,苏虞拿了箭筒,从中取了一支箭矢递给他。秦汜接过,张弓射箭,箭矢“嗖”地一声,中了靶。
苏虞眯着眼去瞧那靶子,只依稀瞧见那箭矢约莫是在中了靶心。皇家子孙历来需得精通六艺,箭术也是必习的,秦汜箭术不错倒也不稀罕。她伸手又去了一支箭矢递给秦汜。
秦汜接过,又是“嗖”地一箭。
如此往复,箭筒里的箭矢只剩了一半。一箭过去,苏虞又递给他一支,秦汜却未接。
他垂眸看她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想来倒也不奇怪,本就是武将之家出身,父亲兄长皆有一身好武艺,从小看着这些长大的,百步穿杨在她面前也稀松平常吧。
秦汜不接那箭,他问:“会射吗?”
苏虞抬眸,眨了眨眼答:“一点点。”
秦汜把弓递给了她。
苏虞只得接了。她射箭的姿势要领都无甚问题,把箭架好,到了张弓这一步却犯了难。
她力气素来就小,幼时跟着兄长一起在父亲手底下学射箭,父亲特地命人给她造了把又轻又小的弓,本也只是跟着闹着玩玩罢了,都是些花架子。
眼下这弓沉得她都拿不太稳,更别提将之张开了。苏虞头疼起来,早知便直言不会便是。
她正准备搁下弓放弃罢了,忽然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秦汜提步走至她身后,伸手覆住了她的手,偏头去瞄准靶心,面庞几欲贴住她的脸颊。
苏虞身子微僵,却未躲。
瞄准后,秦汜便握着她的手将箭射了出去。一箭离弦,苏虞被其后冲力震得往后一仰,撞进身后之人的怀抱中。
怔愣一瞬过后,她便不慌不忙地往前迈了小半步,站直了。
秦汜的手仍覆在她手上,维持着张弓欲发的姿势。他低头问:“再来一箭?”
苏虞手往下垂,道:“王爷自个儿来吧,妾身……手酸了。”倒也是实话,委实是好些年月没射过箭了。技艺不精为一说,也有手生了的缘故在里头。
秦汜遂作罢,松开了手。苏虞把弓递还给他,秦汜接了却也再没了兴致,索性搁下了。
他转而去瞧那兵器架。那架上十八般兵器皆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十分齐全。秦汜挑了一把戟出来,把玩了半晌。
苏虞一直站在他边上静静地看着他和那把戟,心里想着:父亲使得最称手的兵器便是戟了,当年那一把方天画戟是多少敌军的噩梦。
秦汜掂了掂那把戟,瞧苏虞一直站着不动,便问道:“可会使何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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