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景一怔,连忙让人把那女人带来。
梁钰的脸出现在面前时,梁文景没多少惊讶,能混进来的女人,也就只有她了,静安侯的亲妹妹,只需找几个属下威逼利诱一般,自然就能成事。
“阿钰,你来这一趟,做什么呢?”又没有什么用处。
“哥哥,溶儿是我和江海的骨肉,我为了他斗了一辈子,您就真的舍得我跟着他去了吗?”梁钰跪在地上,扒住梁文景的袍子下摆:“哥哥,小时候你答应过娘,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梁文景捂住眼,道:“阿钰,哥哥也是身不由己,不管溶儿做了别的什么,我都能和陛下求情,饶他一命,大不了和二皇子一样诈死。”
“可这是谋逆的大罪,陛下没有牵连你我,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他伸手扶起梁钰,摸了摸梁钰的头。
“阿钰,等回京了,我就帮你改嫁,再生几个孩子,溶儿……你就当从没有这个儿子吧。”
梁钰摇头:“不,哥哥,生再多孩子,也不是溶儿,也跟江海没关系,哥哥我求求你了,求你放他一马,我愿意拿我的性命做抵偿。”
“阿钰!”
梁文景不知道说什么好,梁钰一心只想求钱溶,丝毫不考虑事情的可行性。
出征之前,钱元恒特意安排了张将军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看着他,不信没有防备他的意思。
毕竟梁文景再厉害,也有人之常情,可很多事情,容不下人之常情。
梁钰失魂落魄地松开手瘫倒在地上,久久没有说话。
第75章 第75章
梁文景心下有几分不忍, 这是他从小宠到大的亲生妹妹,钱溶是他妹妹和好朋友的孩子。
他放弃了那孩子一次, 还要不顾梁钰的求情, 杀了他。
可是,总归放不得水。
梁钰对这个儿子再看重,也只能承受这样的结果。这些年是她一直教钱溶争权夺势, 怨不得别人。
二皇子曾经和钱溶一样,可他自知不是钱元恒之子, 如今在民间,也过的洒脱。
陛下顾念秦皇后, 并没怎么关照他,可私底下,还是念着多年情分, 给了很大便利。
若是钱溶也能和二皇子一样,他还有自己这个舅舅, 过的只会更好。
只可惜, 一切都是如果。
梁文景道:“我明日让人送你回京, 阿钰你死心吧, 以前陛下无子,我亦不知道溶儿的身世,帮着你做了那么多事,陛下网开一面已经是恩德了。”
“可是现在太子已立, 溶儿贼心不死,陛下不可能放过他的, 就算是哥哥,也护不了他了。”
梁钰抹了把脸,似乎在一瞬间下定了决心,低声道:“哥哥,求你让我过去,我知道溶儿要死了,求求你让我再看他一眼,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哥哥,我就看一眼,当我求你了。”梁钰扯着他的衣角,哭诉道:“娘去世的时候,让你照顾我的,你不能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我。”
她哭的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梁文景便有些心软。
毕竟是从小宠爱着的妹妹,以前打仗也是带着她的,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只要让人看住了就好。
他轻轻叹口气:“我答应你。”
作为钱溶的舅舅,作为梁钰的哥哥,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梁钰喜色溢于言表,“多谢哥哥。”
梁文景心里有一丝淡淡的怪异感,却没放在心上。
大军一路北去,很快就到了匪患驻扎的地点,梁文景当夜派人去偷袭,没给自己人,也没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
梁钰这一路都十分乖巧,也没有说想着偷布防图送给钱溶,更没有想偷听谈话出卖他们。
真的仿佛只是想再见儿子一面。
梁文景也便放松了警惕。
这晚月明星稀,梁文景的部队很多人先去了敌营偷袭,带着最精良的武器和兵马,将人打的措手不及。
整个贼匪的队伍,都七零八落,死伤无数。
梁钰待在营帐里,梁文景亲自看着她,不许她出门,深夜之时,才放人去睡觉。
偷袭的小队长兴高采烈地回来禀告战情,对方实际上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兵器没有武力,全靠蛮力逼迫老百姓,遇到正规的队伍,什么用都没有。
一场战斗下来,他们这边,只伤了几十个人,却没人死亡。
在梁文景的战争生涯中,从来没遇见过如此不堪一击的对手。
他沉默了一瞬,然后问道:“确定不是诱敌之术?”
唱一场空城计,引诱敌军长驱直入,再一网打尽。
实在是无法想象,差距能够如此悬殊,怎么着也该有点伤亡,可今天居然能够全身而退。
小队长道:“将军您想多了,不过是几个小小匪类,算不得什么,若是有这般智谋,现在早就该攻下城楼了,还会在城外没吃没喝吗?”
梁文景敲了敲桌子,道:“既然如此,让人跟好了他们汇合的地点,前来回报,我带人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
梁文景意气风发,眉眼间都是很久不见的英武之气。
小队长道:“遵令。”
此时已经是乾元元年的十月份了,寒冷的冬季即将到来,料想那些人若是不会面,在天寒地冻的北方,根本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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