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亦清无奈的回了营地,杨武急急的朝他奔了过来,看他身后空无一人,他着急道:“林子染去哪了?”
苏亦清有些头大,摆了摆手:“他要回去三日,叮嘱我们这三日务必小心。”
“为何?”
“御史大夫和淮南王勾结,意图在战场上下手脚。”苏亦清抹了一把汗:“他让我们小心一些。”
杨武直肠子,容不得他拐弯抹角的:“林子染就这样放下边关事务这样走了?”
“他的兄长被曾卫华暗害了,他要回去查探。”
杨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做事井井有条雷厉风行的林承辛,竟然还有如此冲动没理智的时候?
苏亦清也感觉里头不太对劲,却也想不通,他叹口气拍拍杨武的肩:“加紧巡逻,防止逆贼偷袭。”
望了一眼天边,他有些头疼。
但愿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周更*4
今天六级虐我千百遍
第64章 夜河
襄州离边关差着一个郡县的距离,因四面环山,官道修得绕,兜兜转转也要大半日的路程,冒着烈日有些难捱。
林承辛硬生生驾马将这大半日的路程,提成四个时辰。
远离了官道,来到了襄道上,林承辛快马疾奔,骏马在剧烈的嘶吼,很快就来到襄州街。
林承辛望向街告栏上贴着的褐黄色公榜,心被紧紧一揪,他停马立在公榜前,上头的公文用最大的字号告宣着。
环城老桥于三月十五日桥崩。
长途奔波的昏眩感袭来,林承辛眼前一黑,扶着疲惫不堪的骏马喘息,强撑起身子,林承辛上马往州府奔去。
绕过熟悉的小道,林承辛在州府前下马,一向大门敞开的州府,如今紧紧扣上了大门,林承辛眉头紧皱,望着州府门外摆上的一堆花束,紧紧咬着牙关。
颤抖的推开大门,林承辛跨进州府,里头仍旧是熟悉的模样,连摆设都没有动过,仿若离开的十几天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里头荒无人息。
林承辛直奔宁辛安的屋房,熟悉的屋内仍旧是之前的模样,方青山虽在嘴上挑剔着宁辛安,实际上却是将最好的都搬到了她的屋里。
新的红桌,新的铜镜,新的博古架。
修长的食指轻摸桌上,指尖触到了薄薄的一层灰。
林承辛疾步走到她的柜前,猛地一拉开,里头的衣物已经被整理装成一个大包袱,静静地躺在衣柜最里头。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若这是真的……
林承辛一拳砸在了墙上,大步朝外走去。
出门正巧遇上从府外进来的严浩,林承辛满脸阴郁,眸里都是寒光,额间的青筋隐隐跳动。
严浩端着一盅补汤从醉仙居过来照顾方青山,正疑惑府前的马匹是谁的,抬眼就见林承辛从宁辛安房中走出来,吓得他端着的汤盅差点碎了一地。
“林少爷!”严浩大喊一声,颇为惊讶:“你终于来了!”
林承辛冷声急切问道:“宁辛安在哪?”
严浩端着汤盅,眼神淡了下来,闭了闭眼轻声道:“林少爷,我正巧来照顾方州长,进来坐会吧。”说罢便举步往方青山屋内走去,林承辛握紧了拳。
推开方青山的屋门,严浩轻声唤道:“州长,林少爷回来了。”
躺在床上的方青山撑着坐了起来,睁开了混沌的双眼,望向门口的林承辛,笑着朝他招招手,声音颇为苍老:“承辛回来啦。”
林承辛取下腰间的佩剑,走到床前,方青山抓着他的衣袖,顺势坐在了床边,林承辛望着他沧桑的脸,心下的绝望越发强烈,握紧的拳头,修剪干净的指甲深深陷在掌心中,薄唇紧抿着。
“辛安她……在哪里?”林承辛哑声问道,隐隐藏着微妙的希冀。
闻言,原本恢复了些精神的方青山垂下头,拽着他衣袖的手苍老皲裂。半晌,才缓缓开口:“辛安,坠桥生死不明。”
林承辛心被狠狠一击,身形微微晃了晃,喉咙沙哑发不出声,额间青筋凸起,面色十分狰狞。
像一头濒临崩溃的野兽,随时就要咆哮发狂。
血腥的红眼怒睁,眸里有隐隐的泪光,俊秀的小郎君薄唇被咬得发白,整个人仿若从冰窖中捞出来。方青山不忍得反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安慰的话说不出来,只能无声的拍了拍他的肩。
“她......的尸体在哪里?”心裂了一道悬渠,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倒下,扯着他呼吸都在发寒。
方青山咳嗽不断,重得仿若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严浩不忍得撇过头,眼眶有些发热,将汤盅端上给他润润喉咙,上前才发现方青山已经泪流两行。
“林少爷,大哥他,坠桥时正是水势最大的时候,”严浩闭上眼,将细节一一的描述,又残忍又无奈:“桥头砸下的时候,她正好在下面。”
酝酿已久的绝望奔腾而生,一向清明的眼如今变得毫无生气,如一口古井死气无神。方青山撇头不去看他,咳嗽的更加剧烈,呼吸不畅放下了汤盅,不想被发现自己老泪纵横,摆摆手将他们赶了出去。
林承辛仍旧呆滞的坐在床边,无神的望着背对他的方青山,修剪干净的指甲深深印在掌心中,滴滴鲜血顺着掌心缓缓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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