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外边传进一道声。
脚步跟着远去。
舒锦意转身朝门口望出去,那里已经没有了褚肆的身影。
“少夫人,可要起身洗漱?”
白婉走进来,垂首询问。
舒锦意想了想道:“洗漱吧。”
洗漱过后,舒锦意就到刘氏院子里走动,碰巧就见舒锦稚抚着肚子从侧门进来。
舒锦稚一双眼溜溜的转,看见舒锦意就昂起了头,“妹妹今个儿这么早?往时可是到老夫人处请了安就出府去巡视铺子了。”
那话,酸不溜丢的。
舒锦意瞥了她一眼,道:“舒姨娘也很早,只是大伯母事儿刚落,舒姨娘就往母亲住处跑,未免落人口实了。”
舒锦稚脸色微变,挤着笑道:“相公知道二夫人受了委屈,特地让我过来瞧瞧,问候几句。”
舒锦意上下看了舒锦稚几眼,在判断是否真的是褚暨派她过来探风。
很显然,她说谎了。
“原来是这样。”
两人同时进门,刘氏的精神还算好,面上没有半丝灰败之色。
舒锦意反而觉得刘氏的面色红润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想通了什么。
宋嬷嬷站在旁边,正与刘氏有说有笑,场面看上去很是详和。
“母亲。”
“锦意来了,”刘氏回头,面上有笑,只是看见舒锦稚时,笑容有些浅:“舒姨娘也来了。”
“看见二夫人气色红润,我们便放心了!”舒锦稚眼神微闪,笑眯眯地恭维一句:“还未恭喜二夫人主掌主母之喜呢!从今个儿起,锦稚就等着二夫人佛照了!”
刘氏听罢,心中冷冷发笑,面上笑道:“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见外话做什么,既然老夫人将家给我撑,对事对人必是要公允公正……”
后几个字,刘氏特地的加重。
落在舒锦稚的耳朵里,刺得紧。
舒锦稚勉强维持着笑容,和刘氏说了几句话,话不投半句多,舒锦稚借由身子不适离开了。
舒锦稚一走,刘氏就冷笑道:“你这姐姐两面三刀,这次的事,和她也脱不了干系。”
舒锦意看了刘氏一眼,未回应。
舒锦稚替褚暨做这种事,实属正常不过的了。
半晌又听到刘氏叹道:“以后你我行事,都要小心再小心。”
舒锦意颔首:“母亲可有什么需要儿媳去做的?”
“你好好陪着阿肆便好,其他……母亲还能应付得过来。”
“锦意也想替母亲尽一份心,”舒锦意说。
刘氏打量起舒锦意来,忽想起什么,沉了脸道:“这些用不着你,若真想帮母亲尽份心,就给母亲生一个大胖小子,那才叫尽心了!”
舒锦意;“……”
……
漫长的等待中,金鸾殿门口扫进几口风,寒了数人的心。
方才圣上的一通怒火降下来,没有人敢上前替誉王求情,也没人知道皇帝有没有相信誉王的辩解。
良久,皇帝才问杵在前边的褚暨,“褚爱卿。”
“臣在。”
“此后,你来协助三皇子,定要半个月内将那北夷贼人捉拿。”皇帝淡漠的下令,对伏跪在前面的姬无舟无甚理会。
褚暨压下心头喜悦,重声应道:“臣领旨!”
此事就这样作罢了?皇上这是信誉王还是不信?
圣意难测。
仍旧无人敢猜测。
褚肆垂首在前,他捉拿北夷人有功,皇帝常他金银财宝,关心一句,便再无可赏。
褚肆谢主隆恩后,对此事不提一字。
皇帝似乎也察觉到了褚肆比往时更沉默的变化,眉宇间有些沉凝。
姬无舟的说辞很简单,无非就是北夷军潜进城兵队伍中,他并不知情,是他管理疏忽。
皇上将北夷刺客一事交由你,事发后你却说不知情,那就该置疑你的能力了。
就算是这样,皇帝竟然没有拿下誉王的权力,反而派了个内阁大臣去协助。
皇上到底是信赖誉王。
有人猜测多半是因为狩猎场上,誉王替皇上挡的那一箭起了作用。
那一箭,足够姬无舟运用筹划了。
姬无墉走在褚肆的前面出殿门,抬头看着褚暨,姬无舟等人的背影,慢步了下来。
“江将军和昭华的事,本宫已经安排好,就看褚相的意下如何了。”
声音轻,足够两人听见。
褚肆盯着姬无墉的后脑勺,姬无墉后背倏地一寒。
“褚相?”
“太子殿下最近很是闲情,”褚肆冷冷泼了他一盆冷水。
姬无墉满腔的热血,都被泼僵了。
这人还真是……
罢了,他这个做太子的,有点大量:“褚相可有好招?”
“太子安分做自己,其他事,太子还是当个旁观者的好。”褚肆无情的再泼他一盆冷水。
姬无墉:“……”
他还真让自己当个废物啊。
在朝中不让自己表现也就罢了,平日里装傻也就算了,可关键时刻,总不能也把他撇一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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