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无助的像是猎人箭下瑟瑟发抖的小白兔,纯良又无辜。但是沈清知道这只是她的伪装。那样清澈的仿佛能够映照世界的眼睛,他绝不会认错。他的手又加强了几分力道,咬牙切齿的道:“你还装?”
沈默在花丛后看到沈清与靖瑶立着说话。
他们两站在一起的样子,像是碧画的一对玉人。
他心中明白靖瑶喜欢皇兄,他应该成全她,爱一个人应当是只要她快乐就好了,无论她在不在自己的旁边。
可是道理都明白,能安慰自己的却不是道理。只有她。
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便觉春光好,处处花鸟盛。
她要嫁给别人时,便觉得呼吸都是痛的。
他看着他们站着说话,手紧紧的握着,指甲都陷进肉里,却一点也不觉得痛。
身体里的每一寸都是痛的,痛不可抑。每块骨头都被敲打碎。 他指关节发出错位的声音。脑子里有黑色的漩涡,在海中翻涌,越翻越大,最后翻成惊天的巨浪。这活着的每一分钟,呼吸就像是带着碎密的刀。
他微阖双眸,掩去里面阴鸷暴戾的光。血,他想杀了皇兄,流淌着的欲望。他们这样站着,融洽的气氛,只有他一个人最被隔绝在春光之外的。黑暗吞噬了他,海水淹没了她。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皇兄握住了她的手。
那是他的女人。他清楚的记得那双手有多么的暖,又是怎样的软。
他的眼睛像是被烫了一样。那些心底里墨团一样黑暗的东西便再也克制不住。
他一个箭步走过来,拳头直直的往沈清的面上招呼过去。
那一拳,带着风声,丝毫没有留余地。
沈清的脸像是坍塌的沙子一样,迅速的陷了下去。
他倒在地上发出了重重的闷响声,青石板上是他吐出来的血,红得像艳在枝头的花。
他只觉眼冒金星,天地都旋转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凝住神。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默:“ 你打我?”
“皇兄,靖瑶是我的妃子。”沈默的眼睛猩红。看着他的样子,几乎不能称之为一个人。更像是一个野兽,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野兽,随时要择人而噬。
这样充满占有欲与嫉妒的言语。
沈清完全没有想到沈默居然以为的是他在轻薄靖瑶。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误会了。三弟。我对她没有任何非份之想。我只是想提醒你,她是个蛇蝎妇人,她……”
他刚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沈默竟拎着他的衣领又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拳拳到肉的声音。
沈清的脸或红或肿,已经不成人形。
靖瑶眼见他越来越虚弱,出声制止道:“ 别打了,别打了 ”。
她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气喘吁吁的瞪着沈清:“ 皇兄,你下次再侮辱靖瑶,别怪不顾手足之情”。
沈清满口的血:“你的眼被美色蒙住了,难道连心也被猪油裹了吗?你知不知道日日睡在你枕边的是怎样的毒妇。”
沈默的手再次抬起,正当靖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威严的声音:“ 都给我住手!”
她如释重负的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皇后。
景宁宫下跪着两位皇子。
皇后的脸色阴沉。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皇子居然像市井泼妇一样在御花园里就打起来了!这么多年的诗书礼仪都读到哪里去了?我真是为你们感到丢脸。”
大殿里一片寂静。只有靖瑶隐隐的啜泣声。
皇后冷笑一声:“ 好吧,不说是吧。一个个都还是硬骨头。”她的眼神落在靖瑶的身上:“ 好,他们不说,靖瑶你来说说。”
靖瑶拿着帕子只是一昧的哭。眼睛里凄惶又无助。皇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旁边的姑姑劝她道:“ 皇妃,您别只是哭啊,您倒是说说话啊。”
哪里又劝得动。受伤的是沈清,她却哭得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皇后站了起来,走到沈默的身边,责怪道:“默儿,我一向当你们兄弟情深,你这是要把你皇兄往死里打啊。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这么恨他。你倒是说出来,母后也好为你做主。”
沈默的眼睛漆黑一片,他紧抿着唇:“ 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把你皇兄打成这样?”皇后挑眉道。
沈默抬头看了一眼靖瑶,那目光像是蕴藏着无尽的山川湖水。他压抑着道:“儿臣无话可说。”他决不允许靖瑶的身上有任何污点。她合该是山间月,合该是最皎洁的光。
皇后又踱步到沈清的面前:“清儿,那你说,你做了什么混账事,让你皇弟能对你下这样的毒手?” 说到毒手两个字的时候,她已经是咬牙切齿。
宫里还有这些多双奴婢下人的眼睛,沈清如何能把自已做下的混账事说出来。只能忍下这耻辱,一言不发。
皇后气得踉跄了一下:“ 好,好。到了现在你还包庇他。真是兄弟情深。我是管不了你了。去把陛下请过来。”
陛下见他两闹成这样,又不肯言语。心道长大了还不如小的时候好管教。他勉强压下怒气,吩咐下人道:“不说是吧。来人,每人把他们拉出去打50大板。若还是不说,就打100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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