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走过去道:“ 小姐,我来做吧。”
靖瑶摇了摇头:“没事,你去睡吧。我不做些什么,我心里空荡荡的。”
靖瑶将沈默唤醒。
他的精神实在不好,但还是接过药来一饮而尽。
靖瑶向他伸出手,细白的手心里躺着一颗-蜜饯。“吃颗糖吧。”
他摇了摇头,脸色有着不正常的潮红:“我不吃。糖是女孩子家吃的。”
靖瑶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摆,极力忍泪道:“你吃,我不告诉别人。”
他欲伸手去拿,靖瑶恐他牵动身上的伤口。便强忍着羞涩,青葱般的指捏着那个蜜饯送到了他的腿边。
他的眼睛顿了一顿,不敢置信的望着她。见她低垂着头,温顺的样子,眸子的火便燃了起来。他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楚。他舔了舔唇,凑近她的手指。
越来越近,她的手指能感受到他口中的热气。那热气便顺着手往她的脸上爬过去。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将蜜饯放在嘴中化开。眼睛却盯着她,痴痴的道:“真甜。”
她心中更觉窘迫,耳边尽是他沉沉的心跳声。
她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今日太子说了那样的话,想来他心头应是对她疑云四起了。 他眼睛里有微微受伤的痕迹。将视线移到了旁边静静立着的八角宫灯上。再移回来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如平日里一样明朗干净:“ 今夏四川那边进贡了两套蜀锦,我看着颜色挺素静的,便向父皇讨了来。一会你去看看,想要做什么款式的纱裙。”
今日天气难得的好,万里无云。偶有几只雁划过长空,留下细白的一道长痕。
景宁宫里肃静无声。
皇后装扮的肃静,只一件浅蓝色的流彩暗花云锦裙。头上只带着个翡翠的簪子。
同她对坐的,正是沈清。
皇后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母后说的?” 沈清眼见是瞒不下了。便将他做的那起子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了。
皇后听完,脸色越发的白。那白像是浮在上面的,更觉渗人。她重重的一拍桌子道:“ 你竟做出这等糊涂事。”
沈清赶忙跪在她的面前:“母后,儿臣也不想这样。但是身在朝堂上,桩桩件件事情全是要用银子打点的。儿臣当时只是想从中拿点,没想到底下的人竟然贪了这么多,以至于尸横遍野。”
皇后本有心再斥责他几句,可又见他因扯动棍伤,疼的一头汗。那重责之语便哽在喉头。半响,她长叹了一口气道:“你真是糊涂。你可知,你拿了银子是大,但这件事情若早告诉你父皇,他顾及着父子情份也会替你周全。但如今把柄却掌握在别人的手上,谁知别人要拿这件事情做什么文章呢?”
沈清皱着眉头道:“母后,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为何独狐靖瑶当时要将三弟对我不利的事情告诉我呢?现如今,她嫁给了三弟,又为何不把我做的事情告诉父皇?”
皇后将沈清扶起,轻抿了一口茶道:“你心中当真觉得你三弟去陕西是为了收集证据好对付你吗?”
沈清抬头看她:“母后觉得不是吗?”
皇后摇了摇头:“ 糊涂!他从小跟小生活在一起,禀性纯良,哪里有这样的心思?”
沈清心头更觉迷雾四起:“那独狐靖瑶为什么要这样做?”
皇后的脸渐渐的冷了下来:“若不是你告诉母后,本宫也想不对她一个看上去瘦质纤纤的姑娘竟然有这样的野心。”
沈清心头猛的一跳:“母后是指?”
皇后的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声音阴冷:“你想,若你与沈默闹开了,朝纲不稳,于谁最是有利?”
沈清不可置信的道:“母后的意思是说镇南王?幸亏当年没有了娶了这个蛇蝎女!”
皇后怒视他一眼:“你还敢说!若是她嫁做了太子妃,那还不是任我们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如今你瞧着沈默把她如珠似宝的护着,我们又能奈何得了她?”
沈清提到这事,忙道:“母后,儿臣有一件事情,觉得很古怪。当日在御花园里我抓着独狐靖瑶的手,我当时的面色绝对称不上和善。可是三弟却觉得我在轻薄靖瑶。”
皇后的眼睛眨了眨:“想是他对着你跟靖瑶的事情还是心有芥蒂。”
沈清试探着问道:“母亲觉得要如何做?”
皇后拍了拍他的手:“好了,独狐靖瑶的事情母后会处理的。你要处理好与你三弟的关系。
”
靖瑶静坐在锦凳上等着皇后。
今早刚起身,便接到了皇后传她入宫的旨意。
她委实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字字藏针。当年她称病久不现于人前,便多半是这个原因。
但如今是躲也躲不过的。明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刘邦却还是要要赴那鸿门宴。
整个景宁宫里的宫女太监全都低头垂手,恭敬的站着。像是一个个无意识的木偶。
突闻一阵醉人的香,她顺着风声看过去,原是院内的海棠。团团结在一块开着,热闹极了。有了这份香,便是省了熏香的银两了。皇后便是乘着这香一起来的。盛妆华丽,细密的步声间有环佩叮当的声音。
52书库推荐浏览: 被窝里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