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茹,掌嘴。”容妃的语气仍旧是不紧不慢,仿佛是游苑一般的好兴致,却是不容迟疑地命令道,玉筝不禁暗叹其心肠狠毒。
余应雪被莞茹牢牢抓住双手,既看不见身后情形也反抗不了,莫名其妙地挨了拳脚,此时再看玉筝带着琴丝行礼请安,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瘫软。
莞茹刚要扬起手,容妃喝道:“先放开她!”
略一笑伸手拉起玉筝,“姐姐给妹妹陪个不是,让妹妹受惊了。”又转头向余应雪,依旧是不紧不慢地,“余采女抬起头来,本宫问你,可知错在何处?”
“应儿不知,还请娘娘明示。”余应雪从莞茹手中挣脱出来,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话也说不完整,只懂得拼命说“容妃娘娘饶命。”
容妃便意态闲闲地拨弄着手指上的一枚翡翠嵌宝戒指,死一般的沉寂过后,高高扬起手掌落在余应雪脸上,余应雪脸上登时紫涨一片,戒指划过的地方,更是像要滴出血来,“谁要你称应儿的。本宫与你很熟吗,怕是女史们教的规矩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罢。”
莞茹忙拉了容妃的手细细揉着,“娘娘仔细手疼。”
余应雪伏在地上涕泪交加,哭诉道:“沈才人的奴婢出言不逊,臣妾只是想替沈才人训诫她一下而已。”
容妃笑笑抬手,又是一掌,“殿选仍未过,你竟然还自抬身价做起了主子,自己是奴婢还是宫嫔还未可知,竟要劳烦你替沈才人训诫奴婢了”,她温柔地低头看了一眼在地上浑身乱颤的余应雪,陡然厉色到,“还不快向沈才人赔罪!
余应雪此时只为保命,也顾不得脸面了,忙把珠钗耳环胡乱摘下,膝行到玉筝身前叩首哭泣道:“妹妹今日犯下大错,不敢乞求沈才人原谅。但求沈才人念及往日姐妹情分,饶了妹妹这一次罢,还请姐姐替妹妹求情,以后妹妹做牛做马也好报答姐姐的。”
容妃见余应雪出此言,把嘴角往上扯了几扯,皮笑肉不笑地走来携着玉筝的手道,“好妹妹,今日姐姐替你出气了,你可还满意?”
玉筝深知这是容妃的拉拢之计,但瞥一眼披头散发,面上青紫的余应雪,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便重新跪下深深万福行礼,婉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臣妾想余采女是真心知错了,还请容妃娘娘饶了她这一次。”
容妃这才唤了莞茹假笑着寒暄离去,余应雪受此委屈,却也不敢发作,只得眼里噙着泪,草草向玉筝行了个万福转身跑走了,回去众采女见她面孔红肿,一传十十传百,一番奚落自然不在话下。
琴丝跪的膝盖发麻,沉吟片刻说:“素闻容妃娘娘专宠无人敢掖其锋,却不想她如斯狠辣……小主您可要小心为好呀”
玉筝忙喝到,“大胆奴婢,休在背后议论主子!”又向左右看去,生怕被容妃的耳目听了去,直到确信四周无人,才极小声地说:“容妃六亲不认,严惩余应雪,似乎有意拉拢我。”
琴丝知会,沉默良久,低声说:“以后小主要仰人鼻息,日子可是难过了……”
主仆二人听着耳边秋风卷起海棠落花的簌簌声,久久无言——”
正文 第19章乱作一团
回到甘露台已是夜幕深沉时分,姚素浅嫀儿等见玉筝迟迟未归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素浅性子温顿,倒不至如何,却是苦了急性子的嫀儿,已然扶着小丫头桑耳禀了杨杨舜聂要离席相寻。
杨杨舜聂听说玉筝无端离席,也是悬着心,打发着康公公带人去寻,席间纷纷乱作一团。此时见玉筝回来,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玉筝惊魂未定地坐下,看向皇上身边,容妃却方从外面翩翩而来,取了梅花银酒壶来为杨舜聂斟上美酒,她笑意盈盈,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方才臣妾离席醒酒,不想却遇见了沈妹妹,臣妾见沈妹妹美色可人,忍不住拉着多话了几句家常,倒叫皇上着急了,是臣妾的不是。只是从海棠坞一路过来,这甘露台榭中湖上宫女如花,臣妾还料是谁的主意呢,原是臣妾庶妹孔宝林的法子,丹青在家时并无这样伶俐的,可见难为她对皇上用心了呢。”
杨杨舜聂听了她有意无意地提起自家庶妹,只是漠然一瞥别过头去,毫不掩饰眼底的厌烦,与那日在仙居台温柔的样杨舜聂仿佛不是一人。容妃也不敢搭话,默默地酸笑了一下噤了声,转头示意莞茹斟酒。
莞茹自是个得力的,按着次序从文妃,惠婕妤起,一一为每位嫔妃倒上紫莹莹的葡萄美酒,十分殷勤。直至玉筝这里,却又叫人换了梅子汤来,又特意在玉筝的碗里多搁了糖,笑道:“我家娘娘早就知会了奴婢,沈才人最嗜酸甜,娘娘替才人打算着呢。”
玉筝心知容妃要在皇上文妃面前有所表现,亦微笑相对,离座屈膝向容妃行了个万福,:“娘娘如此关爱臣妾,叫臣妾如何生受。”
容妃一改刚刚教训余应雪的凌厉作态,嫣然含笑,在杨杨舜聂面前一派恭谨温顺,倚在杨舜聂怀里,“妹妹现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妹妹的事,我敢不放在心上么。”
杨舜聂看着倚在自己怀里的美人,也禁不住悦了颜色,一手执了容妃,另一手拉住玉筝,踱至湖畔,望着一湖面粉红玉白的莲花,满面春色道,“爱妃是这湖里的红莲,胭脂蕊蕊,惹人怜惜,沈才人即是朕新得的白莲,冰肌玉骨,朕都一样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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