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过的荒唐事?
好,他清楚了。其实所有的理由,根本都不是理由吧?只不过当一个人存心疏远你时,所有的理由,都会变成是理由。
他的荒唐,不是今天才有,那些个烂底从未欺瞒于她,今日却成为他的原罪。
「我本来就是一个这么腐烂的人,你不是今天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该把我当成病菌远远隔离在生活之外,现在才来担心我带坏你儿子,不嫌太晚?」
他松开手,不等她从身边走开,他自己退。
从小到大,太多的经验告诉他,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会变的就是会变,求不来的,就是求不来,只是这些年太过安逸的生活,几乎让他快要忘了那种痛。
他转身回房,紧紧关上门。心里清楚地知道,已然远扬的心,再如何卑微地放低姿态,也挽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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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那个叫冷战,现在关系应该已经降到冰点。
一早起来,她连正眼都没看过他,见他在客厅,直接就往后阳台去,摆明了不想与他同处一室。
他清楚接收到讯息,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有多么多余,于是他走过来,向她解释:「我答应过小宝,不会突然不见。」
意思是,若非对小宝有承诺,他昨晚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吗?
真干脆、真俐落、真潇洒、真男人、真——他妈的混蛋!
她停下操作洗衣机的手,重重关上机盖。「你想了一晚,就只想到跟我说这个?」
不然呢?该说的他都说了,还能说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这一次来,她很明显看他不顺眼,挑剔他、寻他晦气,那些以前根本吵不起来的事都能产生龃龉,他不会没有被找茬的自觉。
「如果我的存在已经打扰到你,只要一句话,我听得懂。」不必拐弯抹角,棉里挑针。
打扰?打扰!打扰W打……
这两个字,在脑海里无限循环播放,从昨天到现在——不,更早之前,就有一座活火山在胸口活跃涌动,而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完全被这两个字点燃,凶猛地爆炸喷发!
「对,你确实打扰了我,而且已经打扰四年,现在才有自觉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拿我这里当饭店,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我几时抱怨过一句?」
「……抱歉。」她从没表现出来过,他从不知道,那是在忍耐他。
她真的气炸了,理智完全断线。「你哪一次来,棉被没有洗得香香的?床没有铺得暖暖的?饭桌上没有热腾腾的饭菜香?我知道你爱吃什么、不吃什么,少说两句我就知道你心情不佳,多咳两声我就知道你气色不对,你到哪里找这么任劳任怨的女佣!」
她伸手推开堵在阳台口的他,大步走进浴室抱了一团待洗衣物杀回他面前。「你不知道家庭主妇很辛苦吗?洗衣、做饭、拖地、带小孩..........水远有忙不完的家务。你倒好,一出去就像丢了一样,有把我当一回事吗?我在这里累得半死,你在外面荒唐糜烂跟女人开房间,还把脏衣服丢给我洗——领带的口红印、衬衫的香水味!你不知道这些还不能丢洗衣机,全部都要用手洗吗?我又不是你的谁,为什么要替你做牛做马……」
「……」赵之寒被轰得头昏眼花,从未见过温柔体贴的她发这么大脾气,一时接应不暇,捞住被她迎面扔来的领带与衬衫,错愕了好半晌,喉间挤出声音——
「……那是应酬,我没有乱来。」上头的长篇大论,他本能地挑了这点作说明,其余的他也反驳不了。「谁告诉你我跟女人开房间?」
「八卦杂志那么大一篇,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我又没瞎。」他浮滥的性观念,她不是不知道,他不纵欲,但有感觉了也不会为难自己,他甚至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她以为他不一样了,至少懂得克制,她一直在等他解释,他非但只字不提,出差出到一身粉味还毫不遮掩,她在整理他的行李箱时,愈整理愈火大,最后还摆出「我就这德性,你不是不知道」的死样子,把她气到整晚睡不着。
「不知道,我没空看那些。你在说谁?」
意思是她太闲了吗?还有空看八卦杂志。「……古小姐。」
那个差点成为他小妈的女人。
标题下得可耸动了,豪门内幕,父子情海生波,伊人情归何处?
这种父子同恋一女,有如八点档狗血剧的辛辣素材,太具话题性,一向是八卦周刊的最爱。
你才拍到他们进饭店而已,我还亲眼看过他们乱搞呢。她酸溜溜地想。
就因为知道他们真的曾经有一腿,看到周刊时,忽然有些滋味难辨,什么也不确定了。
「她离开公司以后,我们就没有联络了。后来听说她自己开公司创业,这次到南部出差,就顺道约出来聊聊,彼此在工作上讨个方便,她有手腕、有能力,不需要靠男人。」不管是他,还是他父亲。
赵恭自以为能给她一片天,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眷恋那片天空,古曼婷根本不吃那套,她从赵恭身上要的,是历练、手腕、人脉与资源,至于她要的天下,她自己能闯出来。
她与他,是同一种人,性爱对他们来讲,就只是肉体上的享受,不存在其他意义。
如果是以前,他会接受邀约,无所谓地来场男欢女爱,消磨漫漫长夜,但是现在的他,选择转身回到各自的房间,双人床上一人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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