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时迈开的脚步一下停住,回转过身,沉着嗓子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如今已是皇上。”段南唐回道,“我可以命人重新彻查当年的夏文渊案,还给你爹一个清白。”
“只要你,嫁给我。”
“呸!无耻!你忘了么,我现在可是你的妹妹。”夏清时啐了一口,转身往殿外走去。
“绾陶公主良月因失足跌下断肠崖而殒命,而你,是夏文渊的女儿夏清时,我会让你做回真正的自己。”
夏清时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大殿。
身后传来段南唐最后的声音:“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
刚出大殿门口,坤禄生便迎了上来:“夏姑娘,陛下为你安排的寝殿在南烟斋,绿筠姑娘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姑娘随奴才去吧。”
夏姑娘?
夏清时怔了怔,她已好久没有听人唤过她本来的名字了。
一时间,竟觉得有些陌生。
似乎夏清时这个名字已经离她好远好远,如同上辈子的事一般。
片刻之后,她又回过了神来,抬眼正对上坤禄生垂敛的目光。
“连主子都认不对,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夏清时冷冷道,“让绿筠回漱石苑来。”
“这……”坤禄生俯了身,脸却冲殿内看去,见大殿里,晦暗之中的人微微点头,随即应到,“奴才愚钝,即刻便将绿筠姑娘请回漱石苑去。”
再抬起头来,夏清时已然走远了。
……
天光微热,御花园里的木槿初荣,晓露自开。
还未走两步,夏清时便看见不远处的石亭子中,锦妃娘娘怀里抱着一只白猫,正靠在玉柱子上。
夏清时正想去见锦妃,没曾想竟在此处遇上了。
抬脚便往石亭子中走去。
刚走到亭前,便有宫女躬身拦在了她的前头:“还请公主留步……”
话音还未落,亭中的锦妃却先抬起了眼,懒懒道:“让她过来罢。”
说罢,小宫女便退了开去。
这石亭子正对着太液池,凉风细细,柳叶斜斜。
锦妃略转了身,背对着夏清时,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白猫。
她的肌肤光滑细腻,宽大的袖边顺着手腕滑落下来,露出一截皓臂。
而手腕上赫然便有一朵胭脂色宛若桃花的胎记。
“锦妃娘娘。”夏清时喉咙有些发干,她恍然惊觉眼前的人早不是当初的锦妃,而是白芙的妹妹白荷。
怎么一时间竟将此事给混淆了呢?
四年前跳月夜踏歌凌仙舞的是白芙,此时应在那艘沉香舫中才对。
夏清时暗自懊恼。
却听面前的人开了口。
“锦妃?”白荷身形未动,清丽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如今,我已是锦太妃。”
说罢转过了身来。
即便夏清时已经知道,眼前的人是白荷,却仍是瞧不出丝毫的异样。
她的模样与当日在沉香舫中所见之人一模一样。
“我等了你好久,如今终于来了。”锦妃朱唇轻启,淡淡到。
什么意思?夏清时有点懵。
“坐罢,如此天光,切莫辜负了。”锦妃说着已坐在了石亭中央的凳子上,招了招手。
不一会儿已有宫女端了茶盘上来。
看这白荷的模样,似乎有话对自己说?
夏清时略一迟疑,也坐了过去。
“这是极品银针,用去岁里的新雪泡的,绾陶公主尝尝?”
锦妃将白猫儿往地上一放,端起了茶杯来轻轻含了一口。
粉青釉的茶杯将茶水气盈了满盏,夏清时伸手拿起,茶香便扑鼻而来。
“果然是好茶。”夏清时一饮而下,见那白猫儿几个纵跃跳到了池边,忽然便想起了自己的橘毛。
锦妃顺着夏清时的目光望去,随即抿唇一笑:“猫儿是好猫儿,只是去错了地方。”
话音刚落,便见白猫纵跃的草丛后,忽的窜出来一个小太监,猛地一脚,踹在白猫肚皮上,一下便踹进了池子里。
“嗬!”夏清时一下站了起来,刚想赶过去。
只见那猫儿被踹中了致命处,在池水里扑腾两下,再不见踪迹……
夏清时莫名其妙,眸光一闪便向白荷看去,却见她仍旧含着笑意,轻轻道:“公主站起来做什么?要走了么?这茶刚喝完,可那死了数十条人命的连环杀人案子还没有问呢。”
“果真是你?!”夏清时目露寒芒。
白荷却忽然变了脸色,眉眼立时锋芒起来:“没错,正是我。”
白荷也站了起来,眸光定定的看着夏清时:“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是不是?如此的大费周章,用心良苦,还处处给人留下线索,我正是怕你找不到我,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投出诱饵来让你咬,然后一点一点慢慢收线,让你自己乖乖来到我的眼前。”
“就像此时一样。”白荷笑了起来,“因为,我要亲手杀了你。”
夏清时的腿一软,浑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般,砰地一下跪倒在青石地砖上。
地砖坚硬、冰冷,可她此刻已顾不上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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