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楚长湖扶着陈氏出来了,一脸憔悴的陈氏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老妪,精神萎靡不佳,双眼红肿得厉害,血丝爬满了眼球,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了?”刘氏看的心惊胆战,就是周氏,也心肝俱颤。
“你是…被人打了么?”周氏其实更想问‘你是不是被人玷污了’?然而,不敢,楚家两口子还在,楚家新姑爷还在,只能压下心里蠢蠢欲动的看戏之心。
陈氏宛若流干了的眼泪在当掉了下来,推开楚长湖,竟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虚弱到随时可能昏过去一样的道:“请爹娘为我做主,为我腹中的孩子做主。”
刘氏跳了起来,忙道:“我的孙子!孙子!你给我滚起来,伤着我孙子,老娘杀了你!”
楚长湖别开了视线,甚至抬手摸了一把眼泪,糙汉子哭得稀里哗啦,悲痛欲绝。
“你倒是说说,出了什么事,我才好给你做主。”楚老爷子皱着眉头道,隐约朦胧之际,仿佛明白了什么。
“我…我流产了…孩子…孩子没有了。”陈氏眼泪横流,悲痛万分的拿出一条血淋淋的底裤,上面满是恐怖的血。
楚老爷子皱眉,庄南启瞥了一眼,站起身来,拱手道:“岳父岳母忙着,南启到处走走看看。”
有些事,他不能参与。
就像此刻的流产。
虽然他娶了人家的女儿,但到底还是一个外人,一个外姓人,不好掺和当中的事。
“春燕,你也出去,陪南启到处走走,我们香山村很多地方都可以去。”
这是直接将两人赶出家门的意思。
楚春燕尽管很想知道三嫂发生了什么,但她初为人妇,喜气未退,这时候可不适合触碰这些污秽不堪之事。
因此,笑了笑,便带着庄南启走了出去,连带着懵懂的孩子、抱着拿见面礼大红包念头、没弄清楚那块湿哒哒‘红布’是什么东西的孩子们,一起走了出去。
孩子们不开心,一个个小嘴撅的老高,仿佛能吊油瓶子了。
想想也是,红包还没有拿到呢,就被赶出去了,是个孩子就会不开心,不开心就将罪魁祸首陈氏可记恨了。
但陈氏是大人,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将怒火发泄在陈氏的三个孩子身上,因此,一出门,其他孩子联合起来,不怀好意的朝着三人而去。
外面孩子们的打打闹闹暂且不提,只说堂内的孟氏眉头一拧,一个要遭的念头爬上眉梢,随即想到此时还在呼呼大睡的五丫,又松了眉宇。
楚长河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
没有的事,不要胡思乱想。
这是夫妻俩的默契。
看一眼,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这时候,陈氏哭道:“爹娘,请为我腹中的孩子做主啊,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被扼杀了?”
刘氏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孙子是被旁人给弄没的?”
孙子啊,农人从来不会嫌弃孩子多,只会希望更多,多子多孙是巨大的福气。
陈氏哭着点头道:“娘,孩子是被人弄没的,流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刘氏拍案而起,谁这么胆大包天?她还以为是昨天人太多顾不上怀孕的陈氏,这才叫意外发生了,没想到竟然是人为的:“是谁,看老娘不扒了他的皮!”
陈氏道:“是四郎和五丫!”
孟氏眉心一颤,暗道果然如此。
昨天这俩孩子就不太正常,一个拼了命的洗澡,被骂了好几次依旧我行我素,最后家里没水了,还跑出去溪边洗,洗回来一身冷气,也洗回来一身喷嚏。
另一个直接躺床上呼呼大睡,往日里最喜欢吃糖,昨天却是一颗也没有吃。
知子莫若母。
稍稍一想,孟氏就知道有事发生。
但是昨天实在太忙,因为庄南启是秀才,也因为楚春燕是秀才之妹,村子里的人几乎全部出动,加上城里一些贵人,简直就是脚打脑后跟。
哪怕很多妇女自发上前相帮,依旧是忙活不过来。
这才想着第二天问问发生了什么,谁知道,还没来得及问,陈氏就捅出了这事。
只听陈氏继续哭号:“我知道昨日是小姑子的大好日子,所以我没敢打扰爹娘,甚至不敢去找六伯救命,毕竟不太好听,会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
没有人愿意迎娶一个带血煞的女人进门!
“孩子…孩子生生给流没了…”
“都是四郎五丫!要不是他们,我的孩子怎么会没有?我要他们偿命!”陈氏面容带着强烈的恨意,连带孟氏和楚长河,也被她记恨了。
孟氏皱着眉上前道:“三弟妹这话可不敢这么说,我家四郎五丫年纪都不大,昨天热热闹闹,还有各种喜糖吃,而你可是身体不好在房间休息的,他们要怎么…害了你的孩子?”
陈氏状作疯狂,面目狰狞,尖叫道:“我没有胡说,他们拿着布偶,要我给缝制什么扣子,我都说了身体不舒服,改日再绣,谁知道,他们竟然动手推了我,骂我是吃白饭不干活的贱女人!”
孟氏笑了,道:“三弟妹你又错了,我家孩子绝对不会说什么贱女人类的话,这点相信爹和娘只有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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