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城立刻便觉得此般的解围还不如不解。不过,他们若误会便就误会罢。反正面子这东西,他向来也不在意。
至于婠婠的名声。说不上为什么,他莫名的觉得这般叫人误会着也是不错。
他当即决定不解释,执起碗绿豆汤水来好似执着一碗酒般向着这位金吾卫带队统领小致一意。这金吾卫统领当真的爽快豪气,以汤代酒的与凤卿城喝过两碗,言辞间居然就有了几分推心置腹之意。
无风的蝉鸣声中,烈日炙烤的农田地头。
四位官贵小郎君、六位金吾卫、三位京都府衙衙差、两位农人还有十数名负责监督的兵将们一起席地而坐,喝着绿豆汤,天南地北的开始了闲聊。
小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这些身份年龄各不相同的人们皆都有了一条共同的认识:这位稳站在京都纨绔界顶峰多年的侯爷,其实很是随和。言谈并不显风雅渊博,却也不是那么的空洞无物。
此人即便是有着浓重的纨绔作风,但也有着能够一交之处。
同样的蝉鸣烈日、无边酷暑中,婠婠盘膝坐在张矮榻上。身畔守着一口大冰缸,手里端着盘锅铲独家秘制的瓜子。
银雀披着一身的炙热气息自屋子外面进来,福身道:“夫人,那小骚蹄子真晕过去了。”
婠婠点点头,向身后打扇的青金问道:“早间镇了几只寒瓜?”
青金回道:“回禀夫人,镇了有五六只呢。”
婠婠道:“那你去取三只来,挑大的。”
青金应声去了。一旁绣着花的金莺过来,拿起扇子接着向婠婠摇动出阵阵轻风。
婠婠又向银雀道:“瞅你这一身的汗,叫锅铲几个都歇手。你们去冲个凉,回头咱们切寒瓜吃。”
此刻银雀的对吃寒瓜这件事怀揣了无比的热情,也顾不上跟金莺比个什么能力气度。脆生生的应了一句,便就飞快的一福身迈出门去了。
顶着大太阳辛苦半上午的丫头们雀跃着将水瓢绑了个结实,然后拖进院子里在距屋门不远处的地方随手一贯,便就都兴高采烈的冲凉去了。
不多时,青金取了寒瓜回来。没有切做精致的小块儿,而是依照婠婠的嘱咐以一种粗狂的切法将那三只寒瓜切成了半圆瓣,满满的排了一桌子。
切好了那几个冲凉的也都回来了。一群大小丫头婆子连同婠婠团团的围了一大桌。一个个挽了袖子,撸了镯子,捧着瓣凉丝丝的寒瓜啃得开怀。
这种天气,还有什么比窝在冰缸边啃寒瓜更舒适惬意的。当真的是香浮笑语牙生水,凉入衣襟骨有风。
一众人等啃的满足非常,守着一桌子的瓜皮谭大娘才指着门外那晒在太阳地儿里的水瓢道:“夫人,此人该如何处置?”
她拿起湿棉巾擦了擦嘴,干脆的说道:“那就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这句话落在诸人耳中却是有着不同的理解了。
谭大娘道:“夫人是说送她会松鹤院?”
王大娘道:“夫人是说送她回庄子?”
唐大娘最是干脆,“夫人是说送她回老家?”
婠婠的确是想送她回老家的。只不过她想的那个“老家”貌似跟唐大娘说的那个有些不太一样。
婠婠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很有必要说详细的,“不是说这是那位老亲兵新收的义女?那就送回到她从前不是那位老亲兵义女的地方去。此般德行,不配与虎威军的将士扯上丝毫干系。”
王大娘点头道:“奴婢即刻找人去查。”
唐大娘却说道:“王姐姐且歇着,此事便就交予我来办。我好好的查个清楚明白,亲自将人送回去。”
难得能有她发挥的地方,唐大娘对此事的热情空前高涨。
婠婠见她一脸的笃定,也就将此事交给了她。
唐大娘的查探手段与王大娘、谭大娘等人的不同。她握紧了最新配置出来的毒药,起身来冲着院里的水瓢直直的走去。
水瓢早已醒了过来,先前顶着一张肿胀无比的脸在烈日下看着屋里的人啃寒瓜,就已然让她有些崩溃。此刻见到唐大娘一脸阴狠的走来,心中便更加的惧怕起来。
唐大娘身上的狠意与她之前见过的不同,这是一种杀过许多人后才能够有的狠。
当唐大娘扬起手,打算以拿手的毒药来问出答案时,水瓢心中的那根弦就先断了。她死命的后退着,口中忙不迭的喊道:“夫人饶我。是县主,是县主!”
唐大娘一心逼问地点,水瓢这答案自然不能令她满意。她上前一步,拎过水瓢,准确的寻找到一个最佳的下毒处便准备动手。婠婠却是唤住了她。
“唐大娘且慢。让她说。”
唐大娘无比遗憾的收了毒药,将这得而又失的试验品拎到了门前处。
水瓢的内心已然崩溃,富贵金银的诱惑终究抵不得命重要。她再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襄和县主如何找到她,如何训练她,如何给她安插身份等细细的招了出来。
☆、第一百零七章 堵心回去
婠婠听得水瓢诉说了来龙去脉,缓缓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她觉得自己明白了——襄和县主这是要给她添堵?
有人添堵怎么办?那必须得原样儿堵回去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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