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快些赶回府,柳如眉走进了拐角的巷子,打这里过去,最是接近柳府的侧门。
行了不知几个拐弯之后,不远处传来了兵刃相交的声音,冷冷的金石碰撞之音,分外的刺耳。
柳如眉暗道不好,她可不愿被卷进这种是是非非之中,转身就要走。
但是她跑了不过两步,一道墨色的身影就降临在了她的身前。
身影的主人身形不稳扶着墙,回眸看向柳如眉。
男人的眼睛微红,闪烁着零星的血光,嘴边挂着残忍的笑容,直直的盯着柳如眉。
这一刻,柳如眉仿佛被饥饿的独狼盯着,那一道道的视线如同刀子一般,一点一点的划在她的身上。
放血扒皮,不过如此。
柳如眉嗅到了一股子的血腥味,还隐约听到了血滴溅落在泥里的细微声响。
这个男人就这么站着,狠狠的盯着柳如眉,丝毫没有为仇人追杀的紧迫感,更没有即刻离去的意思。
被男人这么瞧着,柳如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莫不是她的脸上有什么?这一伸手,便触到了那具冰冷的獠牙面具,指尖触及之处,泛着丝丝的冷意,让她即刻抽回了手。
这时,柳如眉才想起自己的脸上尚带着那具獠牙面具。
可是这个男人会害怕这具面具吗?
显然是不会的。
柳如眉正欲开口,这个怒目对着她的男人却突然倒在了地上。
而这时,急急的脚步声渐渐往这儿靠过来,还能听到人语:“仔细的搜!”
如此形势,这个男人显然是招惹上仇家了,追杀他的人马即刻到来。
柳如眉转身,准备撇下男人跑掉。她尚有许多未成之事,待她一件件的解决。
是以,她还不能死……
只是下一刻,柳如眉只觉脚上被什么抓住,便绊倒在地上。柳如眉望去,是那个男人的手。
这个男人不是晕了吗?
那脚步声真的愈来愈近了,柳如眉心中心中焦躁,心头亦涌上了一股闷火。
她伸手就要去掰开那只手,但是男人一个用力之下,叫她疼得额上冒出细汗,缩回了手。
这人不会是想不怀好心拖她下水吧?柳如眉心下有些怒,全然忘记了自己如今只是个孩童罢了。
如果她被牵连下去,她绝不会叫这个男人活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陡然清醒,仿佛褪去了什么东西的掌控,将柳如眉揽入怀中,带着她,一个越身,就翻进了一旁的院中。
柳如眉贴着男人壮实的胸膛,听着他起伏的胸膛下,“嘭嘭”的心跳声,不由的让人感到安逸舒适。
让柳如眉改变了于男人的观感,男人如此做,说不定是为了救她一命。
“啪嗒——”
一滴水滴到了柳如眉的脸上,略微滚烫的温度贴在她的肌肤,感觉有些古怪。
柳如眉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滴,对着稀薄的月光,隐隐可以看到擦拭在手中的一丝血色,血腥味在这一刻,溢散得更为浓郁了。
抱着柳如眉的那双手陡然松开,这回,男人是真的倒下了。
而院外,那些人应是到了。
柳如眉捂着自己的口鼻,生怕一不留意就发出了惊呼声,或是吐息。
院外,一个刻意压低的男音轻声骂道:“该死的,明明见他往这个方向跑的,怎么不见人影?”
第十七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哥,看,这地上有血!”
“受了如此重的伤,也叫他跑掉了,这墨修容的功夫竟是如此了得?”
“呵,错不了了。就是这个方向!中了我门中的七步癫,他墨修容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只有死路一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都给继续追!”
随着这道声音,他们远去了。
柳如眉蹲下身子,拨开搭在男人脸上的青丝,露出了一张略微苍白,剑眉星目,桀骜不驯的眸子紧紧的闭着,少了些骇人的气势。
他们说他叫做墨修容,柳如眉对这个名字事有些印象。
好似……是那个什么……雨杀宫的宫主。
雨杀宫,堪称逍遥于朝廷之外的杀手阁。
这人的身份,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
柳如眉相信墨修容的本质应当不坏,替他检查了身上的伤。
柳如眉不会医术,只是大略的给他包了扎,让他的伤处不再流血,应当能够吊住他的命。
就是不知道追杀墨修容的那人说的七步癫是个什么东西。
一夜过去,那些人不曾返回来过。
心道那些人粗心大意之时,更是庆幸自己运气够好。
墨修容在地上躺了一夜,脸色与伤处都没有不妥的变化,他倒是十分的耐折腾。
柳如眉守了他一夜,现下有些困倦与疲乏。
“吱呀——”
身后屋子的门叫人打开了,屋主人看到院中的景象,吓得惊呼一声,赶忙关上了门。
柳如眉离那屋子尚有些距离,都能听到一个轻细的少女声音念念有词:“诸位神鬼,请放过阿棠,来日阿棠定去白马寺还愿。诸位喜好吃些什么,可以托梦带给阿棠,阿棠定会办到,叫诸位满口腹之欲……烦请诸位放过阿棠吧,阿棠孤身一人,没有亲属,阿棠是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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