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逸喟叹一口气,打算上前扶起青年。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身子,月关便像是鬼一样的弹开,并且低声啜泣了起来。
“月关你身子是怎么了?为何十分痛楚的样子?你是不是什么事情瞒着我?”燕云逸察觉到不对,再次试探性的触碰月关,月关死死后退,不让他进身。
月关咬紧下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哭腔。“世子,你多虑了月关没有事,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可是听到燕云逸关切的声音,眼泪还是不自觉往下滑……自从老侍死后一直生活在凉薄的王宫,大家都各为其主,从来没有人这般关切自己……
月关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好好好服侍燕云逸,即使自己遭遇到各种凌辱,也不能让他知晓。燕云逸却不由分说,修长莹白的手已经握紧他的掌心,月关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手,骨节分明,虎口微张,指甲顶端泛着粉色的光泽。一时竟看的痴呆了过去,也忘记了自己身上伤痕累累,直到冰凉的指尖划过受伤口。月关才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些伤口是那里来的?早间还好好的?”触碰到月关手臂上的伤痕,燕云逸心中忧虑万分。
“这些不关世子的事,世子你还是不要管的好……”月关慌忙挣脱燕云逸的束缚,拉近袖口,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燕云逸却不肯放开他的手,面色狠厉。“你跟我走,去正殿,我倒是要问问王子灵为何好端端的对你用刑!他方才明明已答应我不会对你施加惩罚,如此出耳反耳,实是令人发指。”他以为王子灵顶多是表面上暴戾恣睢了些,谁知心眼如此之小连一个小小的内侍都不放过。
月关闻言,慌忙跪倒在地。“世子,你可千万莫微奴出头,其实殿下并非残暴不仁,他对下人从未下令施以极刑。我身上的伤是他的护卫翼所为。此人对殿下忠心耿耿,眼中容不下沙子。今日见到奴擅自带你去了朝上,便是触了他的忌讳,怀恨在心。假借王子的之名,对我处置。此后还威胁奴,只要世子你对任何事布满,或者不配合吃药,便是让我领罚。他是出了名的酷吏,手段层出不穷。
“可恶,竟有如此之人,月关你受委屈了!”燕云逸不禁拍案,但若是仔细想想,这幕后之人还不是金灵。他一个侍卫即便的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去如此明目张胆。这惩戒月关的同时也是在警戒自己……
燕云逸放开了月光心里空落落的……
他知道这看似简单的王子实责极为不简单,若是日后楼兰为王子灵通统治,这楼兰怕是也要崛起。
燕云逸回到案前,执起玉盏,玉盏中盛着碧绿的茶水,焕发出琥珀色的光泽。衬的那双手更是玉骨修长。
“月关可曾想过离开此处?你可曾想过更为广阔的天地!除了楼兰,你可知其余四国?临照,北曜,桑邑,兰陵……比之楼兰更加强大……”燕云逸想到日后,自己很可能失明,多有不便,不若收了月关,他人虽出身低贱,到心思澄澈,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服侍,甚至怕自己担心,隐瞒满身的伤痕。实打动燕云逸的心,这等拥一份赤子之心之人。确实适合跟随自己,况且日后敏儿身边也需要这么一个知底细服侍之人。
“更广阔的天地?我不知,生于斯,长与斯。生来便命贱如蝼蚁,注定永远服侍那些高贵的主人,外面的世界我从来不敢肖想……每日如履薄冰,能活着便已很满足……”月关小声嗫喏着着。
他初见到燕云逸,便觉得惊为天人,这世间竟真的有出尘若仙之人。后来因为手脚麻利,被内侍长吩咐来服侍燕云逸,他便觉得欣喜若狂,冥冥之中,这人会将自己的生命引向新的开端……
燕云逸不觉将手掌搭在他的肩膀处。“你可愿同我一并回临照?我亲自教你读书习字,势必改变你今日任人凌辱之状,日后于众人之前,再也不用卑躬屈膝。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
月关眸中微敛,立马俯身朝拜。“世子为何这么做?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人,出身低微,目光短浅……”
燕云逸将他扶起,微微一笑,多日来久违的笑意,他这一笑仿若吹散了一池碧波,春回咋暖,让人如沐春风。将手放在他的胸前。“只因你有一颗善良的心,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伤那人……”
燕云逸脑中浮现齐敏的模样,日后他身边有个知其底细的人,也好。
“那人究竟是?”
月关不知,他日后便会服侍一代明君,亲眼看到他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王位的巅峰,也亲眼看到他为之失去今日最为重要之人……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冥冥之中注定的生命轨迹,无人能够参透,甚至更改。
正文 chapter114蓝衷之死(三)
月关端着烛火走在前方,烛光跳跃,摇摆不定,将燕云逸一身雪白袍服染作橘红,徒添几抹丽色。他将手搭在金灵的臂膀上,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他三人置身于楼兰的藏书阁,燕云逸目不能视,鼻翼间充斥着浓重的竹木清香,他知是书架的书简必定多如牛毛。一国之本,先人智慧得以流芳百世,便都是在这竹简之中。好在他师兄玄青子失明,一度消极,他自学了盲文,教师兄盲文。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会有一天用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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