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蓝心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揽着婉儿的肩膀,观望那杂耍,本欲再次阻挠的婉儿也不由被那杂耍吸引。
齐敏背着手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她二人,护卫她们的周全,眼睛随意一扫却是一个卖发式的摊位,大娘见状,笑盈盈道:“小公子不妨买上一支,有娘子便赠与小娘子,没有娘子便赠与心上人,可成那好事一双。”
齐敏眼睛盯着一只骨簪,通身莹白,簪顶像是一朵尚未绽放的雪梅。就像那人莹润的面庞,难描难绘的眉眼,如锦缎般柔顺的长发,齐敏顿时对燕云逸升起无数渴望,这种渴望已经根植在他年幼的心里,也许是一次次奋不顾身的营救,抑或他为了自己牺牲韶华时光。
“帮我包起来吧……”他与自己的又何止一只简单的骨簪……
雪蓝心望着齐敏脸色像是浆糊一样皱在一起,半是抱怨道“怎么燕护卫玩的不进兴?你哥哥当了我哥哥的书记官,你反倒的愁眉不展,你这弟弟师叔难见,不过说起来我们还有一处未去,我保管燕护卫一准喜欢。”雪蓝心说罢冲着他挤眉弄眼,带着二人来到一处红楼前。
红纱万丈,烛火通明,楼上站着二八佳人,珠翠满头,脂粉香气袭人……分明就是传说中的花楼——
“公主此处是去不得,我们换个别的地方!”齐敏将骨簪妥善塞入怀中,忙阻挡道。
雪蓝心仰着脸,满眼红纱,宾客往来络绎不绝。“怎么我就去不得,我现在不是什么公主,叫我公子,我在戏文上便看到此处是人间极乐,燕笙你不要阻挡我寻乐。”雪蓝心大步上前,迎面就来了一满头珠翠,脸上勾画白粉的妈妈,看到他三人,笑的花枝乱颤。
齐敏正欲再次劝说,被一群莺莺燕燕的花娘围着,顿时脱不了身。“哎哟,三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这皮肤快要掐出水来。快去我们怡翠楼坐坐,我们这儿的姑娘个个水灵灵的保管各位喜欢。”妈妈风韵犹存,说着便拉着雪蓝心,婉儿瘦弱力气本就小,也奈何不住那些花娘的推搡,三人就这样半推半哄拉进了倚翠阁。
花娘舞姿摇曳,以纱覆身,雪蓝心耐不住她们一遍遍劝酒,已经喝得醉生梦死,婉儿满脸不适,被那些花娘咯咯的打趣。齐敏端坐在桌前,几个花娘见他格外英俊有男人味几欲接近他,都被她笑着回绝,望着窗外夜色独自饮酒。
一旁的妈妈直犯嘀咕,来他们着的恩客,那个不是被他们这个的姑娘弄的五迷三道,这小伙子看着也正值血气方刚,怎得这么清心寡欲,捅了捅身旁的龟爷。“你看那小子,一脸无欲无求,出来玩的对我们姑娘不感兴趣,还不把我们倚翠楼的招牌砸了,你快想想对策。”妈妈勾着魅眼对那龟爷下令。
龟爷得令,心道:这妖娆迷人的姑娘不喜欢,难道有别的癖好……
“公子,见你眼光独到,我们玉染公子今日正好没有恩客,可否由龟我与您引荐?”龟爷满脸殷勤。齐敏闲来无趣便任由他带路。
这红楼来的什么人都有,有红装潋滟的美人,当然也有那出水清莲,浊而不妖的小倌……
妈妈见状满意的掩帕一笑,这世间没有搞不定的男人,不,没有不好色的男人——
走过抄手游廊,来到一处雅致之处,不见红纱万丈,脂粉香气,瞥见不少字画,皆画莲花,或清雅或妖娆,姿态各异,颜色万千。
“你个老畜生——”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呵斥,龟爷脸上的笑意绷在脸上,身前的阁楼上传来瓷器碰碎的声响,紧着着还有稀稀落落架子的倒塌声,龟爷满脸悻悻暗骂一声:“这个小祖宗,公子失陪下……”说着便咯噔上了楼,那叫骂声再次传来。
“你个从狗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银两还想白嫖!你给小爷有多远滚多远,不然仔细你的皮,我将你的皮剥了作屏风!”
不见其人,闻声却是伶牙俐齿。
“哎哟小祖宗,你怎么又闹事啊?这可是关四爷,你这怎么打的不出声了,四爷您倒是说句话啊!”龟爷急得团团转,忙拍打那关四爷的面部,那四爷也不出生,只瞪大着双眼,半天发不出一句话来。
齐敏站在楼下,抬起头望着楼上那暴脾气美人。只见他一身白衣,皮肤雪白,乌木般黑色瞳孔,鼻尖秀挺,红唇诱人,浑然璞玉凝成,恰若出水芙蓉。齐敏顿时怔在原地,那人云看竟和小云有着几分相似,只是眉眼间温婉,不似小云英气十足。
龟爷收拾停当,邀齐敏踏入内室,屋内熏着暖香,味道恰若兰桂提神醒脑。
“公子是要听曲还是听人呢?”玉染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见他全身绷的直直的一脸戒备,必然不是经常来此,没准是个处男呢。若是再从前,自己定然会对他一见钟心,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心已千疮百孔……
“怎么个听曲和听人?”齐敏反问。他反复观察屋内的摆设,清雅宜人,几幅简单的字画,上面画着千竿翠竹,那种细软柔和的笔触,栩栩如生,直欲凸出绢面来,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屏风上绣着美人蕉,正开的热烈,屏风前立着一张素琴,再无什么摆设。
玉染粲然一笑,露出整齐的齿贝壳,脸颊还隐现梨涡,甚至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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