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将长袍脱了下来,虽不知是何人的孩子,但父母若是知晓自己的孩子死在不知名的地方,横尸荒野,实在是让人寒心侧目。将童子的尸骸放置到路旁,便继续追踪。
又来到一扇石门,齐敏正发愁怎么打开,手刚刚触碰石门,人像是被磁铁吸引,不由自主,转眼便到达另外一番天地。
不同于外面的洞穴,粗糙而鄙陋,此处满眼通亮,繁华异常,称之为地宫亦不为过。地面皆是白玉所铺,走在上面流光溢彩,墙面搀着金漆镶嵌着夜明珠,将整个大殿照的亮如白昼。大殿中一株金桂芝兰郁郁葱葱,长势正好,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好在他味道浓烈,与迷迭香清新的气味大为不同很好辨认。
齐敏绕过大殿,踏入西暖阁,万丈金纱后,隐约看到一高一低的身影。他趴在地面,翻了个身躲在一屏风后,掀开金纱一角,方看清全貌。
洪三满脸带着邪笑,脸上的刀疤随着他嘴角的抽动,来回起伏。“怎么你是要绝食不成?上官飞你不要不知好歹,我留着你一条贱命便已经是仁慈万分,你还闹什么,有什么资格跟我闹。”洪三瞥了一眼,早已冷却的残羹剩菜,脸色极为不悦。
洪三因与楚太后撕破脸皮,在临照东躲西藏十余年。天诛教众也面临解散,单凌以为自己已害死上官飞,紧咬着着自己不放,整日过的个提心吊胆,三个月前,看到燕阴街头张贴的告示,集贤令,知晓兰陵正欲寻找东出之路,大王子雪冉,为人沉重,礼贤下士,是个不可多得的明君。反正自己在临照已无立锥之地,不妨寻找别的出路。
结果在半路碰到几乎上官飞正与一妇人在路旁施药,一张脸充满稚气,仍是孩童模样,只有眸子里满是不服输。这十年他二人恩怨几何,到头他也说不清,只觉得这天地间他与上官是一辈子的敌人,永远被命运捆绑在一起。
趁着上官休憩空当,便用迷药迷晕他,将他带到兰陵,折磨他,羞辱他讨回往日他对自己的刻薄。
上官飞坐在床沿,眼皮抬也不抬,紧紧咬着下唇不说一句话。他本圆润的面颊,此时消瘦万分,往日含水的眸子,也蒙上一层死灰,仿若提线木偶般,形销骨立。洪三望向那已经变凉的饭菜,心下不悦。明明在集市上见到他与那妇人笑的明媚灿烂,仿若回到了二十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他那时。那时他还不是什么天诛阁主,只是他的少主
怎么到了自己这处,便是这么着半死不活的模样。
洪三捏住他精致的下巴,右手拿起馒头揪出一块放到上官唇边,上官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嘴唇抿成一条线,绷的死死的就是不不肯开口。
“很好,你想死,我便偏偏不让你死,要你活着见证我的辉煌,你可知知道我不再是以往那个任由你唾弃辱骂之人,我终有一天会站在最顶峰,俯视着你们那些不可一世的人。”说罢强迫上官张嘴巴,自己吃了一口,随即俯下身子哺给上官飞,上官飞小脸憋着的红红的,软绵绵的拳头打在洪三钢铁般坚硬的胸膛,无异于隔靴瘙痒,不痛不痒。
上官飞无奈,眼角滑落晶莹泪珠,只得任由洪三为所欲为。
躲在屏风后的齐敏看着他二人亲昵作态,脑袋直发麻,那端坐在床沿的小童不正是十年前的上官吗?为何上官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孩童模样,甚至被洪三这等卑鄙小人如此侮辱,看来自己这次跟踪实在是明智之举,洪三简直就是十恶不赦,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他,以绝后患。
那馒头下了一般,洪三看到上官飞红润的脸颊挂满晶莹的泪珠,手指情不自禁的抚上他如玉的面颊,不知是何时,也许是初次见到到少主,便被少主吸引。那时自己饿的奄奄一息,独自蜷缩在雪地里,碰到正路过的上官飞,只见他被众人簇拥在轻撵中,眼神冷漠无情,看到不断发抖的自己却解下了自己的大氅,轻轻的从车上走下来,为自己披上,握紧了自己冻僵的双手。
“别怕,跟我走,不会再挨饿了!”单薄的唇中说出的那几句话,几乎让自己热泪盈眶。
他本该感谢上官让他有了第二次生命,可是跟着他回到天诛阁,便再也不见他温柔的模样,时常维持着冷面,性格也是阴晴不定,自己弄坏了一只画眉便责罚自己在雪地里跪了一夜,那温煦的微笑再也难觅。
他总是想要更强,也许只有自己更强上官才会注意到自己,才回拍拍子弹臂膀,甚至自己会有机会做他的亲随,这样他便可以永远的见到上官了。
可是他却因为自己将他那宠妾的手划伤一道小口,就将自己的左脸划伤,他永远记得那种痛楚,已经醒来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也看到上官第二日让尚未痊愈的自己不停的作事,而他自己醉卧花丛,美人入怀,调笑品茗,对自己的伤情置若罔闻。
从那日起,自己便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做人下人,不要被人当做狗一样指挥来去,一定要将上官飞狠狠的踩在脚下。
如今上官飞已身败名裂,身子也是半残之躯,终日被自己困在地宫,不见天地。可是自己看到他落泪,有一块地方像是被什么紧紧的揪着,只想着为他揩泪,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要吻上那泪珠……
“你恶不恶心?洪三,你究要发置我与何地要杀要剐我眉头都不会皱,你究竟怎么样才会放过我。”上官一把推开洪三的手,眸中闪着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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