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华容怕,怕陛下记得不够深刻,若是华容受的这一身轻伤能让陛下记住今日莽撞,想来也是值得的。”华容勉强支起半个身子与裴衡对视:“陛下,江山来之不易,总要仔细打理才对。”
“朕都知道,只是怕委屈了你。”裴衡叹口气,华容小心伸出手握了握裴衡的,裴衡下一刻将华容的手握在手心,两人看着对方,最终相视一笑。
而端着热水站在外面的玲珑,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看的清楚,方才华容脸上的深情是在看着谢南弦时所没有的。
而后宫这一件事,终究在朝堂上掀起了波澜。
隔三差五便有数本折子上谏,说是请陛下选秀,不可独宠华容一人。
裴衡看的头疼,却也不找向北寒商量,只一个人闷着拖延。又过几日,荒蒙的北姜传来消息,说是为了北姜和大沄的发展,希望能和大沄结秦晋之好。大沄如今没有皇子,看来北姜的目的很明确,他们打算派一个皇室公主前来通婚。
裴衡烦忧,怎么选秀一事还没处理好,这北姜又来一个公主?
荒蒙是许多部落小国组成的,而如今最大的两个国家便是北姜和南洺。虽说小国,但北姜毕竟是唯一能在荒蒙牵制南洺的国家,断然拒绝怕是不理智,而且根据使者传话,这北姜公主已经出发了快半个月,到达大沄怕就是在这几日。
这北姜公主裴衡倒是有印象的,当初谢南弦登基也在自己的授意下进行了一次大选,北姜和南洺都派了人过来,北姜公主一身火红的紧身袍子,惹眼得很,经过她的宫人莫不要多看几眼,而她一直高高地抬着头,目光看着远处,但就是不落在谢南弦身上。
后来谢南弦走到她面前,忍不住问:“公主你一直看着前方,但晃了几次也不曾看着朕,难不成公主眼神不太好?”
北姜公主轻蔑一笑:“不怕得罪陛下,陛下这样柔弱的模样不符合邈染心中男儿的形象,因此,不曾打算入选。”
谢南弦一愣,随后笑起来:“那朕非要选你呢,你该如何?”
“这个……”邈染想了想,随后她盯着谢南弦的眼睛,荒蒙人的瞳孔大多呈蓝色,而邈染的更是蓝的通透,如同大泽盛产的宝石,只听她一字一句道:“若陛下真要把邈染扣下来,那邈染要做皇后,陛下能答应吗?”
裴衡当时听得这个丫头如此大胆,加上看到一旁唐钰芷气得脸色铁青,一个没忍住却是轻轻笑出了声,随后邈染便立刻转头过来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裴衡记不得自己如何回答的了,只记得自己仿佛随意赞美了她几句,便应付过去了。
后来邈染没有被选,就算谢南弦对她再怎么感兴趣,但毕竟还要顾及相国的面子。
所以这次邈染竟然主动来大沄,想来事情并不简单,裴衡头疼地扶住额头,这个公主怕是不好打发。
北姜要和亲的消息也传到华容耳朵里,他想了想,若是北姜真的能和大沄结亲也不错。经历大泽一事,想来皇甫景和裴衡都心存芥蒂,短时间要合作怕是也不可能,如今北姜送上门来,也算一个机会。
☆、第六十三章
邈染来的很是高调,她一到大沄便住了大沄都城中最豪华的醉仙楼,后来因为觉得人来人往烦扰,直接出了大价钱包下了整座醉仙楼。
她也不会一直住在客栈,反而每日带着婢女出去闲逛,倒是让许多大沄百姓都认识她了。她不打算自己去大沄皇宫求见,她耗在都城里,等着裴衡亲自去迎接。
而裴衡这两日一直刻意避着,他照常上朝下朝,对邈染之事充耳不闻,后来是百官看不下去,就连向北寒也道:“陛下怎么也要给北姜一个交代啊!”
“朕这几日不是在准备众位爱卿替朕操办的选秀么?实在没空搭理北姜公主啊。”裴衡好整以暇地看着下面的人。
百官无语,知道裴衡这是故意要耍赖了,正焦急之中,却是向北寒建议道:“臣也觉得接待北姜公主时,若是宫内还在选秀也不妥,不如陛下先去将北姜公主接到宫里来,选秀先搁置。”
如今这也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百官只得附和,裴衡满意笑笑:“辜负了爱卿们的心血,真是抱歉了。”
下午裴衡亲自带着人马出宫,将队伍停在了醉仙楼。
邈染远远就看见了大沄的皇家队伍,以后侍女进来禀告:“公主,大沄皇帝亲自带人来迎接公主进宫了。”
邈染笑笑,又花了时间挑了一件衣裳,冲着铜镜满意笑了笑,这才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她又去叩响了一旁屋子的门:“丑奴,走了。”
里面传来一声轻响,应该是丑奴在收拾自己的琴了。邈染站在屋外等着,这时候门被打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走了出来,他一身白色袍子,乌黑的头发束在脑后,怀里抱着一张黄梨木的瑶琴,好看的手指随意搭在琴上。他冲着邈染一拜,示意自己知道了,他脸上带着一张铁制的面具,这时候映着太阳摇晃着细微的光,他面具后面的眼睛是好看的,不由让人猜测面具下面一定是张好看的脸。
邈染很好奇他面具下的真面目,事实上她也的确暴力将丑奴脸上的面具扯下来过,看过以后,邈染让他把面具带上,好吧,有时候好奇心太重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丑奴的脸,怎么说,不能说是丑,应该说是恶心。两张脸庞已经被不知名的东西腐蚀了,那些烂肉堆在一起,仿佛老远就能闻到那一股子恶臭。邈染嫌弃地退开几步,命令丑奴:“以后没我的允许,你不准取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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