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华容点头,回身又对玲珑二人道:“你们也回去吧。”
玲珑担心华容伤势,芳芸却是拉着她走了:“容公子今夜伺候陛下,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华容摸着黑进去,他进来前将灯笼给了玲珑她们。梁公公告诉华容,这座宫殿是谢南弦在当三皇子时候的寝殿,曾经与当今的皇后一起住在里面,倒也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说到此梁公公摇摇头:“谁知道会闹到这个局面呢?”
华容也叹口气,他轻轻踏入内殿,殿内也是伸手不见五指,他本想唤一声,但还是忍住了,只慢慢进去。
“是华容吗?”背后传来的声音,华容回头去看,却被人从背后抱住。
“华容,”谢南弦低压着嗓子:“我以为不会有人来找我了……”
☆、第三十七章
华容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这里的黑暗,他本想过去点灯,却又被谢南弦拉住:“别去,就陪陪我好吗?”
“好。”华容被谢南弦拉着找了一处坐下。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谢南弦问,华容想了想,道:“华容不知道,只是方才看着梁公公带人守在外面,心里便猜测是陛下在这里。”
谢南弦便轻声地说起在这里的往事,他说他和唐钰芷初遇,说唐钰芷被人弄掉了孩子……说到最后,谢南弦把头埋进手掌里:“我不是一个好皇帝,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华容不知道陛下为何说自己不好,但在华容看来。陛下至少不坏。”华容说,他去握谢南弦的手,却碰到一些潮湿,想来是眼泪,难怪谢南弦不愿意华容掌灯。皇室之人骨子里的骄傲,他依然保存着。
谢南弦看着从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他想起来当年唐钰芷嫁给自己的当晚,从明晃晃的洞房往外看,也是一轮圆月,喜娘笑着将一朵开得正盛的牡丹放在唐钰芷手里,说:“这就是花好月圆了!”
“花好月圆……”谢南弦仔细琢磨着这四个字,随后他叹口气,问华容:“你觉不觉得我很狠心,我与钰芷也是多年的夫妻的情分,如今却是我亲手抄斩了她的母家。”
华容的手被谢南弦抓住,他只好在黑夜里仔细去看谢南弦的脸:“陛下抄斩相国府,是因为相国府犯了应该被抄斩的大罪。陛下家国分明,是贤能威严的表现,再来,今日陛下不把兵器对准相国府,来日相国府的兵器对准的就是陛下。”
“可我答应过钰芷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无论怎样,我都是负了她。”谢南弦说,只觉得月光也刺眼,亲自去把窗户关上了,回身时一把抱住华容。
华容不知所措,却听到谢南弦唤他的名字:“华容,我觉得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华容只好将手轻轻放在谢南弦背后,这个动作却让谢南弦以为这是华容的默认,他低下头,去寻找华容的唇瓣。
华容被突然逼近的气息吓了一跳,他退后几步,干咳两下:“陛下要回去了吗?”
谢南弦怀里突然一空,他的手下意识握了握,却什么也没有。他重新拉着华容走到床榻:“睡吧。”
“陛下……”华容想不到借口推脱,谢南弦却自己先躺在了床榻上,他仍握着华容的手腕。
华容只好跟着躺下去,谢南弦将被子把华容盖住。渐渐的有了睡意,却又听谢南弦道:“对了,今夜梓安通知裴相和护国将军有功,我打算封他做宫男子,你觉得如何?”
华容想起来之前的种种,心里复杂得很,但还是一笑:“这是梓安的福气。”汐贵人用唐禹城的剑自刎,人人都是汐贵人是殉情去了,但华容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他想,或许梓安说的依靠汐贵人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梓安睡得也不好,他知道明天他就可以离开华音殿了,他会搬去一个新的宫殿,会成为一个宫男子,到时候所有人会叫他一声“安公子”,但他不想要,他脑海里出现那个人的身影,他把身子蜷缩起来,想着那个人仿佛就在自己的怀抱里。
“华容……”无意识地用一种暧昧至极的声音唤出那个人的名字,梓安陡然惊醒,他大口喘息,心虚地看着四周。仿佛有什么秘密被人拆穿。
他再一次惴惴不安地闭上眼睛时,他看到了汐贵人。她依旧带着艳丽的妆,穿着红色的牡丹富贵锦袍,她说:
“梓安,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梓安,你能带我出宫吗?我们到外面就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生活。”
“梓安,来年春的时候你为我制一包百花香料吧,陛下赏了珍嫔一包桂花香料,你看她得意的!”
“梓安,我会陪你走下去的,你别怕,皇后我来替你引见。”
“梓安,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真遗憾啊……”
她的所有的好他全盘收下,她对他提的那些要求他也全部答应,但是这一段关系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就像他明明爱着华容,却偏偏来招惹了她。
“蠢女人。”梓安说,随后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的卧房里也洒满了清冷的月光。
次日华容从谢南弦怀里醒来,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后来才想起来这里似乎不是谢南弦的寝宫也不是揽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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